她并不直视杜玄禾,怀中抱着的婴孩突然啼哭起来,杜母连忙低声哄慰,几绺长发垂在耳鬓,柔和的如烛火般泛着一层轻柔的暖光。
杜玄禾愣住了。
杜母说:“玄禾,我们已求上你祖爷爷,大不了整族易地而居,总好过时时受那玄琰真人钳制,”
这是釜底抽薪之举,杜家在观岩城中多少年家业,恐都要成为一场空。
“你也知道,族中你妹妹不少,那玄琰真人就是一个无底洞,真把目光放在咱们杜家身上,哪还有安生日子过?”
“我和你爹都赞成这个决定,”
她转身看向身前娉婷而立的女儿,杜母何尝不知自己女儿这些年过的并不轻松,能在昆仑中当上管事,脚下的路一定曲折。
鼻尖泛酸,杜母却笑着说了句:“玄禾,别有太大压力。”
杜玄禾突然转过身,
她看向窗外无边夜色,唯有远方赤炎山上隐见烟波,似一层阴霾,不知要罩在多少女修心头。
就和曾经的她一样。
杜玄禾突然想,她这一走,多少女子又要遭玄琰真人毒手。
其实杜玄禾从来不是一个烂好人,所以她并没有往下想,
她只是觉得,自己总是要打碎捆缚住自己多少年的噩梦,即便这一日来的太猝不及防。
她要进赤炎山。
即便很难。
但江河行地,日月经天,梯山航海,涉险攀峰后,终会是柳暗花明。
终于,在夜静更阑中,她说:“母亲,”
“我愿入赤炎山。”
她愿入,却并非是为要以己身为饵食,帮众修免除灾厄,而是亲手挥散旧日阴霾,还心中一片朗清!
她不依仗宗门,
她杜玄禾从来都是靠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