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是午夜过后。彼时，杨子晴还在阳台上趴着，遥望着星空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顾时叙独自走进来，第一时间便被杨子晴看到了。
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，顾时叙进门，似乎听到他和谁低声交谈了几句，然后便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。
杨子晴跑去开门，站在门口等他，见到他上来，关切问道：“回来得这么晚，一切还顺利吗？”
顾时叙的衣服看起来还算整洁，中午带出去的小包不见了，手上提着一个保温瓶，杨子晴一眼便认出是厨房的红枣粥，是顾时叙的夜宵。顾时叙点头：“还算顺利，苍溪隧道里的东西已经清理干净了。”
“里面的人呢？”杨子晴皱了皱眉，忍不住问道。
顾时叙犹豫了一下，低声道：“他们都被变成了干尸，挂满了整座山。”
杨子晴愣住了，半晌才喃喃道：“都死了？”
顾时叙点点头，见她神情有些黯然，连忙安慰道：“别放在心上，那种情况下，你自身难保，怎么可能救得了他们呢？”
杨子晴叹了口气，感慨道：“现在的怪物，真是越来越奇形怪状。”她忽然走上前，伸出手点了点顾时叙的下巴：“把手伸出来。”
顾时叙微微一笑，从善如流地伸出手，掌心朝上，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：“你就是为了这个等我？”
杨子晴没有回答，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，眉头微蹙：“又受伤了……我在这里住你的，用你的，吃你的，总得有点贡献吧，兼职做个保健医生也不难。”
隔日清晨，杨子晴去了江城的医疗部。
江城的医疗部是一座新建的双子六层大楼，名字简单明了，就叫“江城医疗”。和末世前的医院结构类似，但要更为简化。一栋门诊楼，一栋住院部，却要承载整个江城四十五万人的医疗需求，人满为患的场景已经成了常态。每天伤员和病患络绎不绝，工作量多得像无尽的波涛，永远也做不完。
杨子晴到达时，刚过早上六点，可医院前却已是人头攒动。大多是前一天没能排上队的伤者，拖着疲惫的身体早早守候在此。她沿着大楼前的亭廊往里走，目光扫过那些面露焦虑的求医者，有久咳发烧的病人，正在排队等着传统医生看诊，也有伤口化脓的患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