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越这孩子,傻站着干嘛,也不知道给你徐叔叔倒水。”赵婉秋嗔怪一声,被这么一打岔,心里的郁结仿佛也散了不少。
徐端并未久留,也没跟她们吃饭,闲聊几句就离开了,只剩母女俩看着彼此叹气。
“妈,要是我最终还是去了乡下,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?”
赵婉秋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,“胡说啥,我不会让你去的。”
今越倒是冷静,“我只是说假如。”
“不行,我不答应,一件都不会答应。”昨晚,今越还是说了自己在乡下的事,被队长为难的事也瞒不住了。
“咱们就是……就是……也不许你再去。”想到那个漫长的雪夜,赵婉秋心痛到无法呼吸,她不敢想象今越是怎么从茫茫雪海中拖着冻僵的身体回到知青点,“你说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,不就一头牛嘛,丢了就丢了,他们爱处分处分,你一小姑娘大半夜的去找,要是遇上坏人,遇到野狼……”
要是现在的舒今越肯定不会冒这个险,但那年她太小了,十七岁的小女孩太害怕那家人的积威,就像大人想不通为什么在小孩眼里,忘戴红领巾就跟天塌了一样。
“我算胆子小的,胆子大的,有四个都跑了。”
“跑?”
当年就在她出事前几个月的夏天,同一个知青点另外四名男知青,也是十六七岁的小知青,受不了艰苦的条件和队长一家的盘剥,悄悄在夜里跑了。
为了躲避检查,他们一路翻山越岭,以为只要回到自己家乡,回到城里就好了,可惜一人失足掉下山崖,一人被毒蛇咬伤,还有一人走散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……一个星期之后,只有一个人被山上的牧民救下。
当时这事闹得挺大,但队长家宗族势力太强大,对上打点关系,对下迫使幸存者将责任推卸到另外两名死者身上,说是他们自己吃不了苦怂恿大家逃跑,当地为了降低影响也选择息事宁人,没有彻查。
这么大的事他们都能“压”下去,这对热血又单纯的舒今越的打击可谓是颠覆性的,其他人亦然。
不过,她知道,除了幸存者,当初失踪那人其实还活着。
上辈子她死后,那位扳倒队长一家的大人物,就是找出了这个关键证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