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里口头一约，谁养大的就是谁的。
不知是不是这一问问到了核心，宁老爷子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，他眨眨眼回答：“落……落户。”
“不行，我不同意！”不待赵炳德再问，宁八就跳了起来，坚决反对。
赵炳德看看宁老爷子再瞧瞧宁八，把目光转向吴春草：“你怎么说？”
吴春草见大家的目光都投向她，捧着肚子不由得退了两步，再看赵炳德，对方目光炯炯地盯着她，明显在等答案，面皮便有些发热，颇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。
赵炳德耐心地等着，旁边倒是有人等不及了，催促道：“说啊说啊，要不要啊。”
“我……我这马上要生了，两个孩子也每个人帮着照看……”她欲言又止，言外之意就是不要。
赵炳德了然，转头再看孩子，倒是白白净净的，发际挺高额头光洁，浓眉阔嘴，是个俊俏娃儿，这会子睡得挺沉。
孩子还小，不记事，赵炳德瞧着他，多好的孩子啊！有人嫌多余丢弃的丢弃，推却的推却，有人却费尽心思屡求不得。想起躲避计划生育的赵炳仁两口子，心里颇不是滋味。
这孩子宁八两口子不要，赵炳德便试着跟宁老爷子沟通，让他把孩子送给别人领养，他给联系个殷实人家，不让孩子挨饿受苦。
宁老爷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，没多大表情变化，却结巴得更厉害了：“不……不……不行！小……小……小宁……不能送。”
“不送，那也不能留！”宁八看了一眼皱着眉的赵炳德，声音降低两个八度：“我可养不活他，我没粮也没钱……”
“他的口粮……我……我出。”宁老爷截断了宁八的叫嚷：“我讨饭……讨饭……”
“哼，你出？你一走几年不回来，谁知道你这次几年才回？等你给他出口粮，怕他饿死也等不住个你！到最后还不是要我养活？还你养活……你养活……”宁八气哼哼的，心说想你养活了他还怎么养活我，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。
“我讨饭……几天就回……几天就回。”宁老爷子对着赵炳德不断保证着。吴春草默默退后了一步，再未出声。
“好了，就这么定了。”赵炳德瞪了宁八一眼，成功将他将要出口话堵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