认她,三岁看大七岁看老,那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,什么品行她心里有数。
不过,现在看来是她想得太简单了,自古阎王好见,小鬼难缠,不要说见知事老爷了,现今她连这知事府的门槛都跨不进去。
天完全黑了,知事府的角门也关上了,阿七搂着小二往屋檐底下缩了又缩,几乎要贴在墙上了。蒙蒙细雨,点点滴滴,却洒满角角落落,阿七的夹袄还没有湿透,小二身上侧外面的毛却已经结成毡块了。
她解下头巾给小二遮着:“看你,平时这身毛倒是暖和,一遇上雨就不行了吧。这要是大夏天,你还能趁着洗个澡,撒撒欢儿,就是冬天下雪,把你变成个雪疙瘩,你起来抖一抖身子也没啥要紧的。现在湿哒哒的,难受了吧?早知道,就不让你跟来了……”
大街小巷基本又归于清净,偶尔几个行人,也是暂时路过,步履匆匆地奔走着,阿七猜想,那路的尽头,必有一盏灯,和几双期盼的眼睛。
雨越下越大,北风刮过来,阿七栖身的屋檐早已遮挡不了风雨,墙壁湿了快一人高。阿七跟小二不得已,瞅着街上无人偷偷溜到知事府的大门厅外,找了个角落蹲着。
知事府门外高高挂起的两个灯笼,远瞧着十分明亮,近底下却不见得,阿七藏身的角落就因着前面有个柱子,黑乎乎的辨不清事物。阿七带着小二藏在那里,夜的掩护下,简直是天然的避风港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仍不见有人回来。阿七不禁喃喃自语:“那俩人不是说这府里的大公子还没有回来吗?怎么还不见人啊?小二,你说阿风不会不回来了吧?”小二安静地注视着无尽的黑幕,舔了舔自己的嘴唇,应答似的哼哼两声,身子下意识地往阿七怀里拱了拱。
如果落流风今晚不回来,她要一直等下去吗?阿七缩了缩肩膀,感受到身边的小二也在瑟缩着身子,天气固然已经暖和了,早晚温差还是很大的,就这样过一夜吗?阿七很是犹豫。
就在阿七纠结的时候,远处一个人小步跑了过来,径直拍起了知事府的大门,边拍边喊:“开门开门!大公子回来了!”身后一队人缓缓而来,中间轿子里的,大概就是此人口中的大公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