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缺德了,当初买进时是我眼盲,没看清啥货色,现在卖出去可不能再坑人了。”
后来陈花问起她,当时她是真的想要处理了小槐还是只是吓唬一下,阿七认真想了想,当时若不是出了意外,她也许真会那么做。毕竟人在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来,只能看当时的形势,一个失去理智的人,在她有条件做什么的时候,会做出什么事恐怕连她自己都难以预料,之后更难以置信。
一切,都是天意啊,说这话的时候她还庆幸当时并没有做出什么,但多年后当那个曾经的洗脚丫头登堂入室,成了她儿子的后娘并掌控了陈家时,冥冥之中她还是该后悔的,若是当初能果断一点处理了那娘儿俩,自己的儿子也不至于早逝。
后来陈安每每回忆往事时,总认为这是她母亲一生最大的失误。善心应该给予同样心怀善意的人,对恶人报以善心,就是对善者的不公。
对于卖人,老太太原本是没什么意见的。多少年来,买卖下人那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做派,也是门第的标志,像陈家庄这种偏远之地,不讲究起来也能稀里糊涂地过,真要讲究那些,可就连祖宗的根底儿都搭进去了,还要遭人耻笑,“猴子戴上帽子也不是个人”。
老太太年轻那会儿,也是学着讲究过的,不过才一两年的事,面子里子丢了个精光,又被陈员外的爹一顿训斥,也就安安生生地待在家里相夫教子了。
物以类聚人以群分,老太太自知进不了人家的圈子,倒是对这句名言有了新的认识,明白了只有自己立起来,别人才会仰视你的道理,将虚荣心锁进旧箱子里,渐渐向老公儿子看齐,淡然务实地过起日子来。
乡绅就是乡绅,土豪也仅是土豪。土豪与乡绅,差在底蕴上。
陈家庄虽以陈家为大,但陈家还远没有蓄奴唤婢的根基与底气,也没有坐享其成的习惯,一切的家务全是自己动手的,刘婶子这个特殊存在,却也不是买来的下人。老太太对阿七买人原就颇有微词,若不是儿子陈员外拦在前头,早八百年发作了,哪还能坚持这几年。
现在阿七要卖人,自然毫无问题,问题出在卖什么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