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众人也早忘记了那膝盖骨磕在地上究竟响了几响。
他只知道自己每一次的试探,都会比上一次更接近他想要的那个结果。
此时此刻,他的双臂早便麻得再感受不到丁点疼痛——甚至不光双臂,先前那股子虫蚁般咬啮在他每一道骨头缝里的痛感,也不知在何时悄然退了个一干二净。
眼下他只着了魔一样地想将自己从那地面上支撑而起,刚才他的脚掌已经能触及地面了,下一次,下一次他定然站得起来——
沈初星拼了命拧榨出体内残存着的最后一点力气,麻木了多时的腿脚在这一瞬竟莫名恢复了些许知觉。
成功凭借着自己的本事重新站起的那一刻,少年的脑内炸成了一片空无一物的白。
过去的时光飞速倒流着,未来的时光江河一般向他奔跑而来。
他的耳朵嗡嗡鸣响着听不清半点声音,他的视野天旋地转着分不清黑白昼夜。
在这样的混乱之中,他全然本能地费力转过了脑袋,混乱又颠倒的世界里他看不清一切……只望见了一双干净的、满含泪光的眼。
“我好像……真的做到了吔。”沈初星傻兮兮的咧了嘴,扯出个说不上难看,但一定狼狈非常的、灿烂过头了的笑。
程映雪被他这一笑闹得险些真掉出了眼泪——她看着那执着又瘦弱的少年,恍惚像是看到了从前的那个执拗而至死不肯低头的自己。
——像她第一次赤着脚狂奔下绣楼时一样。
小姑娘转目看向那被人设在桌边的小小香炉,彼时那线香正好燃尽了自己的最后一点尾巴。
她惊喜万般地循着那升腾的白烟搜寻上了自家师父的面容,待她看到后者满含欣慰的眉眼,她终于还了他曾恭贺她的那句话——
“恭喜你啊,马上便能重入山林了的沈二公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