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凝点了点头。
有个相对隐私的空间自然是好的,不然等会碰到不该碰到的人那就尴尬了。
茶烟袅袅的书房中,她捧着青瓷盏偷瞄对面的人。
谢诏沏茶时端庄自持,就连面上也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,若不是他与她早退了婚约,身份有些尴尬,不然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。
“前日我教授的春秋一课,你可听懂了?”
“先生知道,我速来不爱学习。”她故意将茶盏磕出声响,溅出几滴茶水来,“若是聊些别的,我倒是还会有兴趣些”
话音未落,竹帘突然被风掀起。
青色衣袂挟着冷冽柏香卷入室中,惊散了满室茶香。
沈知凝手一抖,半盏茶全泼在石青地衣上。
“裴夫子。”谢诏起身行礼时,她仍怔怔望着来人眼角那点朱砂痣。
那双凤眸依旧如寒潭映月,眼尾一点红痣却艳的惊心,偏生他的眸光却清冷似昆仑山巅终年不化的雪。
“谢兄前些日子借的《水经注疏》该归还了。”裴之的嗓音清冽如碎玉投冰,目光扫过案上的祁门红茶时微微凝滞。
沈知凝突然觉得喉头发紧。
她见过这双眼睛在经筵讲学时的模样,此刻倒映着窗外竹影,竟让她想起寒潭里浮动的月华。
“多谢裴兄提醒,我这几日太忙,差点就将这事忘了。”
谢诏转身就去了内室取书,独留下了坐在原地尚未起身的沈知凝。
“沈姑娘的《礼记》尚未抄完。”男人转身时玉佩轻响,“随我来。”
穿过九曲回廊时,她看着裴之指间若隐若现的玉扳指。
他的书房没有熏香,唯有北窗下几竿翠竹在风里沙沙作响。
当裴之展开案上的书卷时,沈知凝突然按住书页:“裴夫子将我叫到你房中,难道是想让我为昨日醉酒的事道歉?”
裴之执笔的手顿了顿,笔尖朱砂在宣纸上晕开一点残墨。
“沈姑娘多虑了。”他抿了口茶汤,喉结在领口处微微滚动,“我叫你来,只是为了让你抄写那未完的字帖。”
“那昨日”
“昨日你只是醉酒,我身为长兄,将你送回院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