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片阴影之中。
他瞥了她一眼。
“听闻你今日学习不错,”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,“想必在谢夫子的教诲下,你对春秋也是颇有研究,不如现在当着我的面解释一下郑伯克段于鄢这段。”
“表哥我”
裴之这时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。
“不日我也要来翰林院授课,在学堂中,你该唤我一声夫子才是。”
他的眉眼处处带着清疏冷淡之气,但那声“夫子”从他口中说出来时,却有种禁忌的暧昧。
沈知凝感觉脸颊微微发烫,她知道,这是裴之在为难她。
“学生”她刚要开口,却听到谢诏温和的声音:“裴大人,这段典故颇为复杂,不如就免了吧”
“谢夫子,”男人打断道,“学习就是要攻克难度,若整日只是教给学子们些浅而意见的道理,那翰林院如何才能为大庆培养出栋梁之材?”
谢诏的笑容微微一僵。
有些被驳了面子的尴尬,在他印象中,裴之一直都是温和谦逊的印象,怎么一触及到沈知凝的事上,他就有些咄咄逼人起来。
“既然答不上来,那就回到学堂中,好好温习其他功课吧。”
裴之转身坐到了谢诏为他准备的位置上,衣袖带起一阵清风,夹杂着淡淡的柏香。
他说话时目光始终没在她身上停留。
可沈知凝注意到,他坐下时,目光曾冷冷地扫过谢诏放在案几上的茶盏。
她退了出去,还只当是裴之厌恶她整日不学无术。
谢诏只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奇怪,而这奇怪,他也说不上来。
只是感觉并不像寻常世家的表兄妹那般。
没有了顾云澈,沈知凝回到堂内,觉得睡觉都没有了安全感。
以往总会有他陪着自己一同入眠,可现在整个堂内,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夫子讲课,只有她趴在座位上,脑袋高速运转。
按道理说,裴之那么受圣上器重,家室又显赫,不应该只是当个小小的学士,来翰林院教书啊
怎么着都得官拜丞相什么的。
而且看他那样子,前些日子频繁进宫应该就是奔着翰林院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