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道:“中郎言重了,去病岂敢以一身而误朝廷大事。若能取河西,万死不辞。”
赵延年也不着急,等他们说完了,才接着说道:“敢问陛下,若侍中有失,谁为陛下取河西之西?”
天子愣住了。“河西……还有西?”随即又反应过来。“你说的是乌孙、大宛?”
赵延年点点头,又道:“大宛以西,还有大好河山,东西万里。”
天子笑了,歪了歪嘴。“为了击溃右贤王部,出塞不过六百里,已经惹得群臣汹汹,还想取乌孙、大宛?本以为你忠厚,没想到你说起大话来,比那些胡商还没谱。”
赵延年也不害怕,反而笑了。“陛下可曾听说过罗马?”
天子仔细想了想,摇摇头。“实在想不起来。”
“臣在草原上,遇到几个蛮夷,他们自称来自葱岭以西的一片大草原,被罗马人击败,一路东行,成了匈奴人……”
赵延年将自己听到的消息,混杂着自己对罗马的了解,一一说给天子听。
天子听得入神,已经忘了初衷,不断追问细节。
霍去病也凝神静听,只是不敢打断赵延年和天子。
等赵延年说完,天子沉默良久,半晌才道:“天下之大,真是出乎想象。这么说来,朕和那井中之蛙又有何区别?”
“有区别。”赵延年说道:“陛下不是蛙,是真龙。大汉不是井,而是横贯天际的天河,只不过天外又有 一天罢了。陛下若能步步为营,不断西进,迟早有一天,我汉军铁骑可以跨过葱岭,与罗马争锋。”
天子眼神微闪。“如何个步步为营法?万里运粮,就算是竭大汉之力,恐怕也无能为力吧。”
“若依旧法,的确不可能。可是既然陛下能改计首赏功之法,为何不能改行军之法?”
“行军之法又怎么改?”
“用船。”
天子“噗嗤”一声笑了。“沙漠里能行船?”
“沙漠里不行,大海里可以。”赵延年伸手一指南方。“臣听说,南越之南,就是大海,可以直通罗马。”
“南越?”天子沉吟着,似乎想起了什么。
“陛下,道虽远,行则将至。既谋天下,就不能计较一时得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