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埂上不好走,沈怀信伸手牵住雅南:“我查了查,近二十年里烂泥乡被淹了十三次,再好的良田也只能舍弃。烂泥乡这边的山多数是石子山,开垦出来的荒地也比别的地方难养,日子一年难过能熬,两年也能撑,可年年如此,不可想像。”
这就是看天吃饭的苦,乔雅南四处张望,阳光下的烂泥乡仍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,很压抑。在这个迁移管制极严的时代,生活在这里的人完全看不到希望。
乡官终于得着消息,前后脚的赶过来,被这阵仗吓得肚腿子直哆嗦。
“长者不必惊惶,本官来此只为看看常年受灾的地方,无意惊扰。”沈怀信亲自把人搀起来:“长者可否带我们到处看看?不拘何地,只要长者想让本官看到的,尽可带本官前去。”
三老一颗心高高悬起,嘴里应着,侧身引着他们往前走。这话是好听,他打心底里的想信,但他不敢信啊!
走过这一片被舍弃的地方,越往前水淹的痕迹就越浅,渐渐的农田印入眼帘,许多农人正在田里忙活,见着一众官老爷在田里就跪下了。
沈怀信连声让人免礼,下田捧着才抽出来的稻穗细瞧,那样子还挺像模像样。
吕晓春轻声问身边的人:“他还跟你学了这一手?”
“不瞒先生,这事我自己都不会。”看着田埂上弯腰和农人说着什么的年轻知县,乔雅南笑道,“他去年在桂花里呆了两个月,跟我那些叔伯爷们学的,还为着青粉病没人上报发了通脾气。”
两人静静的看了片刻,吕晓春才又道:“他会是个好官。”
“他是。”
随行的官员也没想到沈大人还懂农事,越加觉得看不懂他,心神就绷得更紧了。
三老带着人往敞亮的地方看,半圈下来,众人便觉得这烂泥乡是苦,但日子也还是能过的,其他地方也不比这里好到哪里去,当然,桂花里得单独拿出去,不能放在这里边比。
可乔雅南在乡下呆了三年,最知道哪些角角落落里才能看到实情,而且这一眼看去,屋舍有几间?
她拽了拽怀信的衣袖,附耳说了几句话。
沈怀信轻轻点头,招手示意沈忠过来嘱咐了几句,沈忠飞快离开。
只以为是私事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