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影摇曳，像一道道轻轻拍打的涟漪。
她无意间拨弄手机，通讯录里程立的名字闪过，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滞了。
他最近太忙了，几乎没有时间在家。
偶尔回到家中，整个人也是神思不属，像是陷入一场无法述说的战役。
每次她问起，他都用沉默或轻描淡写的安抚作答。
可她心里明白，远比他说得复杂。
她放下杯子，轻轻出了房间，想起了下午小启明的一张涂鸦画，画上稚嫩的涂鸦中间，有一抹巨大的黑色蜿蜒，像是一条潜伏的巨蛇。
孩子说：爸爸总是在打怪兽。
而那怪兽是什么，她不知道。
她想起程立最近一次失神地出门前，忘了拿外套，她追出去递过去时，手无意触碰到他的指尖。
那一瞬间她清晰地察觉到，他的手很冷。
她捏紧手机屏幕，终于拨通了他的号码。
书房里手机微震，程立拿出一看，是林清雅。
他犹豫了一瞬，接通电话：“这么晚，还没睡？”
“没有，正好茶喝多了，睡不着。”
林清雅的声音依旧温柔，但程立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某种踌躇，他皱了皱眉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如些：
“明天还要早起，别熬夜了。”
“程立。”林清雅轻轻唤了一声他名字，语气不重，却让程立握着手机的手僵住了。
“嗯？”
“有什么事，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”
她直白问，声音里却没有质问的尖锐，而是让人听了心中一震的低柔。
程立喉结滚动一下，攥紧了手机的另一端：“什么都没有。”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成为你的麻烦？”
林清雅又问，比刚才更轻，比上一个字句更刺骨。
程立胸口像是被捅了一刀，短促的停顿让那一头的林清雅也沉默了。
而就在这时，有人敲响书房的门，程立被声音拉回现实：
“清雅，我有份重要文件要处理。等我回家再和你好好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