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了,爹。”
抬眼瞧见儿子这一脸憋屈的模样,赵鸿缓下语气安抚,“一具空壳罢了,对付淮安王府还不难?只是现在还不到时机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嗯?”
赵鸿抬眼,扫来凌厉的一瞥。
赵敬握紧拳头,低着头难以启齿。
若不是裴定,他何至于在京中世家子弟中抬不起头来?
赵鸿看出儿子的心思,扫了眼他裆下,缓声道:“过两日神医就到了,据说是南疆巫术最高的巫师,老夫与他们南疆的圣子有些交情,必能保我儿恢复如初。”
送赵敬离开后,侍从掩开雕花木门,放轻脚步上前,低声道:“相爷,凉州那边……”
良久,赵鸿起身行至窗前,望着窗外那点碧色,神色漠然,“毕竟是淮安王裴崇一手教出来的女儿……大周唯一一位女将军,倒也不负虚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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晌午过后,宣德帝来宁寿宫请安。
秦嬷嬷与张公公对上一眼,一前一后退了出去。
宣德帝顾自坐下,问候了太后凤体,遂说起景惜云的婚事。
太后后知后觉想起,她同皇帝提过一嘴,裴定与景惜云甚是般配。
宣德帝闻弦知雅意,面上不动声色带过,说景惜云年纪太小,皇后也不会同意此事。
太后听出这是帝王的推脱之言,加之她自己也不太看好这桩婚事,便没再多劝。
距那日母子相谈已过去了大半个月,太后不知宣德帝为何突然说起此事,语气平平表了态,“惜云目无尊法,藐视国威,还是留在宫中多管教几年再议婚吧。”
说完,太后眸光微暗。
惜云这样的跋扈性子,说到底还是她惯出来的。
惜云固然有错,她这个当祖母的就能置身事外吗?
宣德帝也是听说太后突然要斋戒七日,担心太后是因为怪他罚景惜云太重,故意与他这个儿子赌气,这才来了宁寿宫。
这般看来,太后有心结不假,却没有要为景惜云求情的意思。
宣德帝稍稍安下心,端起茶盏,“昨日朕问裴定要何赏赐,没想到那小子功名利禄不要,竟同朕说他看上了一个女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