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在床头嗡嗡震动,已经滑到了柜子边缘,被裴闻声无意间抬起的手一碰,“啪”地一声掉在地毯上。
他捂着脑袋呻吟了一声,翻了个身,忽然猛地坐了起来。
屋外天已大亮,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泻入,洒满整个房间。
宿醉后身体软绵绵的,喉咙干得像沙漠,还燥热得厉害,仿佛昨晚的酒已经渗透到了每一寸皮肤。他有气无力地捡起手机,按掉闹钟,屏幕上显示着十几条未读消息,时间已经踏过十点半。
“坏了!”
果然是喝酒误事。本该九点去老卡尔办公室报到的人,此刻还头脑昏沉,穿着满身酒气的衣服,刚刚从床上醒来。
紧接着,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了一间陌生的房间。
房间中央是一张柔软的大床,书桌、衣柜、洗手间一应俱全,还有个面向街道的小阳台。
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爬上楼梯,准确地推开房门,躺在这张床上的。醉酒的人连钻进被子的力气都没有,囫囵把自己像条肠粉一样,被子一裹睡了个天昏地暗。
一套流程下来,对一个醉得稀里糊涂的人来说,难度实在太大。
眼前的情形,更像是那位素未谋面的舍友回来了,好心地把他扔回房间。而且,这人很可能是个洁癖,见不得人未经洗漱就穿着外衣上床,把他安置在最外层的被面上,似乎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。
裴闻声几乎可以想象他皱着眉,勉强地把被子盖在他身上的场景。
在意识海的另一面,他浑身都被水浸透了,但现实中的衣服还是干燥,鞋子也被脱下来,整齐地放在床边。
既然已经迟到了一个多小时,裴闻声反倒不着急了。他干脆先去洗了个澡,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。
思绪放空的时候,他不由地回想起王章的话。
王章那句“裴闻声,我们结盟吧”说得郑重其事,仿佛下一秒就要拿出亮瞎眼的戒指,在“当当当”的进行曲中含情脉脉地问:“你愿意吗?”
那句“好”在嘴边憋了半天都说不出口,裴闻声起了满臂的鸡皮疙瘩,心中一片恶寒,随手把吹风机插了回去。
就在这时,耳边响起阴阳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