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殉葬?”萧文景踉跄起身,散步痴笑,未饮酒却有十分醉意,又在左右摇摆间像极了一个疯子。
一个疯子当然会发出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笑,即便贵为九五之尊的萧文景也不例外。
他不仅疯,眸中还覆满了难以言喻的杀气和怨气,如恶鬼般环视着众人,同时也微微抬起着手臂。
他的手臂在颤抖,他的手指也在发颤,但,他还是将戟指赫然指向了文武百官,“要说殉葬!又何止镇北王妃一人!你们!对,就是你们!你们每个人都该为大哥殉葬!”
“朕的大襄朝是何等的强大,可朕纵使坐拥整个大襄也无法救回大哥齐麟!朕要尔等何用!?你们都该死!都该死!”
太师赵衍见状,连忙搀扶住萧文景,侧脸垂眸间只得一声重叹,“陛下,故人已逝,您这又是何必呢”
萧文景一把推开赵衍,再次跌落至台阶上,疯狂地怒吼道:“都给朕滚!都给朕滚!滚得远远的!滚得远远的!朕不想再看到你们任何一人,你们都是些无用的废人!废人!”
赵衍退身间已微弓了腰身,脸上尽显无奈,只得频频摇头,慢步而去。
文武百官更是跪姿退移,跨出紫宸殿的那一刻无不小跑逃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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阳光已比之前暖柔了许多,沈安若微微张开手掌去遮挡着头顶的柔光,在斑驳陆离间,只感一阵头晕目眩。
柳霖霖接住了她,随她一起倒在了宫门前,期间不忘用手紧托着她的头部。
她已无力,这种无力感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心力交瘁,远比战场厮杀还要致命。
战争虽残酷,随时都要面临生离死别,可终是能凭借着一股狠劲勇往向前。
可,朝堂呢?
朝堂没有兵戈铁蹄,却能频频攻破心理防线,使人溃散崩溃,体无完肤。
没有人可以经受住连番轰炸,在证据昭昭下,更不会给人留下丝毫辩解的机会。
无法辩解并非是推翻不了质证,任何指控都有说明和质辩的空间,最终是否有罪也需反复审查证言证词和相关物证。
这也是现实中维护司法公正的基础,并不是说别人指控你有罪,你就有罪;就算有罪也需你亲口承认、签字才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