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好,而是早有计算,精心设计。
或许,庞博然不想锋芒过盛。假如齐麟说的是对的,那庞博然的文试文章定也能超越方莫,在此情况下庞博然也便绝不能再夺得武试第一。
这道理其实很浅显,庞博然应自知毫无根基和助力,此次能够崭露头角全仰仗齐麟的公正无私。
首次文武科举的确毫无污秽,但权贵终是权贵,从一定意义上讲它也代表着朝廷,此次文武科举有诸多名门子弟参加,方莫也是名门子弟中的其中一位,那方莫也就代表着权贵的尊严。
若,科举过后,名门子弟全部落败,那又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景象?
——高高在上的名门子弟在籍籍无名的寒门子弟面前就这般不堪一击吗?一旦此结果出现,没有颜面的不止有当朝太尉方万霆,恐整个朝廷都会觉得丢脸。
这大概就是庞博然的无奈吧,既要生,就必要为当权者留下颜面和底气,只因日后步入仕途,他亦需要当权者能给他留下几分薄面。
沈安若能理解这种无奈,正如她的父亲沈天挐曾是京畿驻军首领,后又成为虎崖关镇边守将,要按道理说已然是位了不起的人物。
可就算再了不起也断无法触碰当今圣上的逆鳞,更不敢与圣上对着干。
别说是圣上了,单是她和齐麟成婚以来,她的父亲就很少说话,即便齐麟对她有诸多刁难,她的父亲也不会说些什么。
所以,做人就是会有千百无奈;所以,父母也终有一天会变得微弱无力。
——之前的那位顶天立地、无所不能的父亲会变得少言寡语、迟疑不决;之前的那位心慈手巧、什么都能变出来、什么都难不倒的母亲也会变得只懂得默默流泪。
人大概就是这样,渴望自己强过至亲,有保护至亲的能力,却又见不得至亲真的丧失掉“超能力”。
到头来,怕是也只剩下了陪伴
是的,陪伴——这也是心甘情愿、无需别人来乞求的陪伴。
而,此刻沈安若笔下的那幅画,除了能睹画思人外,亦只剩下了“陪伴”。
所以,她要将它挂得高高的,只有足够高才能足够醒目,只有足够醒目也才能感受到“陪伴”。
她立身长椅,踮起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