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内大片的纱漫下来,高台上的烛火摇弋,皇帝被橘色的暖光拢住,一片朦胧,倒真是恍若隔世。
李乾僵持着,在床榻前站了许久,皇帝平缓的呼吸声儿似给了他定心丸,他将捏紧手掌慢慢的松开。
却也才惊觉自己的掌心已是黏腻湿冷。
“还杵在这里做什么?是想要要看着朕死吗?”
皇帝的阴冷的声音忽然响起,李乾的心跟着一跳,他抿了抿唇角,垂下眼眸:“父皇是真龙天子,与天同寿,岁有千万。”
气氛稍滞,接着是一道沉闷的笑声儿,似从皇帝的胸腔里窜出来的。
“既然你不想走,那就陪我再说说话。”
皇帝并没有转身儿,依旧背对着自己的儿子,他幽幽的说着:“你母亲曾说我无情无义,最后必定是孤寡而死,可不尽其言,我的儿子还在我身侧。”
“你是我的儿子,可你这身上也流着白家的血。”
话毕,皇帝缓缓的转过身儿来,他的脸色平淡,可眼底翻涌惊聚的戾色看的让人心惊肉跳。
“坐上那个位置,你就不是你了,普天之下独有你一人,四海九州都是你的,可兄弟手足,夫妻之情,再同你没有缘分了。”
闻言,李乾顿了顿,却见李乾神色难得的柔和,看向他时也少有慈爱的目光。
“若是有一天你母亲,你舅舅挡在你要上高台的路,你当如何。”
李乾不语。
“我儿,真的到了那时是要见生死的。”
皇帝说着,他俯身过去,其身薰的龙涎香的香气,将李乾的口鼻都捂住。
“你不必回答我。”
皇帝声音低哑,意味深长的说道:“下去吧,你弟弟该回长安了。”
李乾麻木的转身儿,他忽觉得有些透不过来气,手间更是一片冰冷。
心口处还在突突乱跳,人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口,朱红色的门阴沉沉的,他伸手推开,冷风拂过,瞬时清醒。
张德生弓着腰过来,回禀道:“妙丹堂的那位真人闹腾的厉害呢,嚷着要见陛下。”
李乾皱眉,眼看着一人被两个内监,擒住压过来了。
皇帝近几年的身子每况愈下,带着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