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静的夜,寂静的长安,左郦端坐在内监抬着的撵轿上,她甚至是不敢阖眼,手里明攥着热手炉,就是指尖都烫的绯红,可不知怎么了,她就觉得背上一阵阵发毛。
“娘娘。”
玉兰觑眼去看左郦的脸色,口中小声儿的唤了一句,左郦缓缓抬头,双目淡白的眼珠上布满红血丝。
几个太监的步子已经停下,撵轿已经稳稳的落在了地上。
左郦嘴角泛白起了许多裂开的干皮,银白的牙齿咬了咬唇,从唇畔上有丝丝缕缕的刺痛传入心脏,心口穆然收紧。
“瞧瞧,多块啊,天要亮了。”
玉兰低着头不敢说话,她扶着左郦小心的从撵轿下来,这会儿子天边儿挂上一抹淡白,没有大亮,慈宁宫门前的地砖像是染了墨,黑黝黝的,可又在外头覆上一抹白霜。
起了风,左郦的外衣被吹的猎猎作响,她提步踩在地砖上,清脆的碎裂声儿格外的突兀。
玉兰的心突突的急促的跳着,进了院儿门儿,灯火通明,不过远远的就看着,廊下那裹着白布的廊柱上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对面儿的人似乎也瞧见了这儿,那个模糊的影子渐渐往这边儿过来。
来人冲着左郦福了福,左郦忙连连摆手:“您这般,不是折煞我了。”
面前儿的是皇太后身边儿伺候多年的老人儿,平日里也甚是的脸儿,左郦多时也好叫一句平嬷嬷,这会儿子,她脸上犹带悲戚,啜泣着道:“太子妃来了,皇太后去之前还念叨您呢。”
左郦眼眶也红了起来,晶莹的水光也闪动着:“嬷嬷不必说了,姑母她老人家的这几年身子日益骨欠假,我虽不是日日在,可是常来看,也觉着她老人家精神头也不大好。”
平嬷嬷哀哀的叹了一声儿,嗓音嘶哑:“不说别的,这些个小辈里头皇太后可是最疼爱您的,平日有个什么稀罕物,都想着给您送过去。”
左郦点点头,拿着帕子压在眼角处,语气悲戚:“嬷嬷的话说在我的心坎儿上了,我哪里还不知道,我年轻就失母,姑母平日待我真是如亲娘一模一样,突闻此噩耗,我亦是悲凉。”
说罢,两人双手不觉紧紧的相握在一块,良久,平嬷嬷才止住脸上的忧伤,她苦笑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