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渐渐的响起了清脆的铃铛声,手里的动作都渐渐止住,暖帘被人挑起,月白色的棉袍一角映入眼帘,沈全懿匆匆的看了一眼。
那是一张极其柔美的脸,螓首蛾眉,那细细长长的青色的眉毛,隐入鬓角,又如烟一般雾蒙蒙的双眸似含着泪,微微的低敛着。
一身白衣衬得她如月中聚雪。
沈全懿想起那词,金似衣裳玉似身,眼如秋水鬓如云,霞裙月帔一群群。
纤纤身影,单薄的实在厉害,她脚下如步步生莲,没有头一次见人的失措,她是从容的行至左郦的身前,。
接着身子一弯,便跪在地上,俯身朝着左郦连连叩头,口中发出娇软的细长的声调来:“奴才给太子妃娘娘请安。”
“我记得太子爷提过一嘴,你叫海时罢?”
地上伏着的海时身形微微一动,乖巧的应了一声儿。
“好了,快起来吧。”
海时由身侧的丫鬟云竹扶着起身儿,她微微抬头,眸子与左郦的视线对上,左郦嘴边儿挂着恬淡笑意,她就悄悄的红了脸,小声儿道:“早就听闻娘娘雍容华贵,气度不凡,今日有幸相见,奴才自行惭愧。”
左郦轻轻的笑了起来,看着很是羞涩的海时,只道:“好是抹了蜂蜜的小嘴儿,果然是好容貌,有你这么个人儿在太子爷身前儿伺候,我也放心了。”
“快快同她们相见。”
玉兰立刻上前引见,按着顺序,头一个就是顾檀,挑剔不屑的又带着厉色的眸子,却没有逼退看着甚为柔弱胆怯的海时。
“怪不得,宫里头那么些人,你拔尖儿冒出来,果真是伶牙俐齿的厉害,怕是勾人儿的手段不少吧,太子爷也是你能攀的。”
顾檀的声音冷漠孤寂,她高耸的发髻间里穿插的珠翠,随意的她的动作开始摇晃,相击时发出的清亮的细音儿来。
海时福身行礼:“侧妃娘娘的话,奴才惶恐,奴才不敢。”
顾檀抿唇,她看着眼前甚是素净的人,一身儿脱俗的白衣,发间孤零零的只有一支银簪,可就是这样,却依旧艳的逼人,同时衬的满头金灿灿的她,似已入迟暮。
她强声道:“不敢什么不敢,你人都到了东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