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室发妻能厌恶到了这个地步也是极少见的。
多数的情况下李乾还是歇在沈全懿屋里头,昨日便是如此,赶着公务繁忙回来了,李乾又吃了酒,和沈全懿虽有闹腾。
只是也睡得极早,不想三更天,这边儿就闹腾起来了,等刘氏她们出去瞧,便见秋水阁夜里掌灯,一时人声儿闹哄哄的。
还是紫烟亲自过来,禀报,原是李常九前几日正受了寒气,如今夜里头突然就发热,这会儿子正难受着,便夜里折腾着,去请太医了。
李乾夜里头起身儿,一直在秋水阁待到了天亮才走。
不过是顾忌沈全懿身子,李乾便嘱咐了人不用跟着去了,第二日去也是一样的。
刘氏想起自己在廊下借着灯看见李乾脸上满是忧心,便叹息道:“瞧太子爷对于大姑娘可是真疼爱呢,下头的二姑娘犹然不及。”
沈全懿轻轻揭开桌上的,鎏银百花香炉掐丝珐琅的手炉的盖子,手里攥着的是刚从发间拔下的银簪子,里头是厚厚的碳灰,她挑了两下,看是真的再没有重燃的希望了。
皱着眉头,只递给了刘氏,自己则是用帕子擦拭沾了碳灰的手指,嘴边儿还无所谓的接了一句:“长女嘛,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,看重也是应该的。”
说着也是这个理儿,刘氏也就便笑而不语,看沈全懿在妆台前头安坐,她也忙转首指挥着几个丫鬟打热水过来。
梳洗之后,沈全懿低头看着脖子边儿一圈儿厚软浓密的狐狸毛,这是又将那个皮袄子拿出来了,她失笑,转眼就连铜镜里的自己,被包成了粽子,
倒是身后的刘氏很是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“杰作”。
鎏银百花香炉掐丝珐琅的手炉重新热了起来,被沈全懿紧紧得攥在手里,小步上了游廊,正好对上了迎面儿过来的壶觞。
壶觞略一停下脚步,随后落下一步跟在沈全懿身后,轻声儿的说着自己今日费力打听来的消息:“内院儿那位又进宫了,这回怕也得是个日的,太子爷那头说是今儿个也不回来,人宫里头。”
沈全懿渐渐的拧起眉毛,瞟了一眼壶觞,见其一张脸冻得青紫,便叫刘氏送一个手炉过来。
“这三天两头的,看着让人心里头不安,怕是有大事儿发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