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遭人才像是缓了一口气,将那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。
“原地调整。”
司谕朝队伍喊了句。
墨梓胥收到消息,第一下便是转过身掀开帘子确认沈枝鸢的状况。
见她衣服上溅满了血,便顾不得夜斯年的反对,将她牵了出来。
他搬出椅子,放在那道涓涓细流边,让她坐着,自己则是半跪,用手扶着她的鞋,拿出手帕一点一点地擦拭。
“有没有哪里疼。”墨梓胥清洗着她衣服上的血迹,又将手洗干净,擦了擦她的脸。
沈枝鸢摇了摇头。
“为什么不说话。”墨梓胥捋了捋她发丝,“被吓到了?”
沈枝鸢没说话。
他轻笑一声,继续低下身子擦她的衣角,直到沈枝鸢往后缩了缩。
“你很辛苦了。”沈枝鸢拽住他的手,叹口气,“去休息吧。”
“我不害怕。”
墨梓胥问:“那你呢?”
沈枝鸢笑了笑:“我有自己的事。”
他垂了垂眸,再次抬时,又有些坚定:“沈枝鸢,可我想陪着你。”
“你能陪我很长时间。”沈枝鸢弯了眼睛,“我希望的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你,并非是刚刚杀敌完精疲力尽的你。”
“我已经很干净了。”她歪了歪脑袋,将脚上的鞋子伸给他看。
倏尔一笑,拍拍他:“去吧,我等会会来找你的。”
沈枝鸢凭借着最后的光影看见了他离开的影子。
直至见他坐到马车上,才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,停靠在一颗树边上,她朝前摸了摸,确认了树干的粗细以后,才抬头——
“姜肆。”
小姑娘甜甜的声音响起。
树干上躺着的少年微微低眸,嘴上咬着跟狗尾巴草,手上夺箭的伤口染透了撕下来的布料。
他没理她。
小姑娘继续甜甜地说:“我知道你在树上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。”他终于无所谓地回答了句。
她笑了笑,“我闻到你的味道了。”
姜肆的血腥味太过于浓烈,况且这是从树上飘下的味道,除了他也没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