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崔氏沉默。
程嬷嬷看她没反驳,又道:“便是您不高兴,老奴也要为姑娘说一句话,她一个人在庄子过了十几年,若是一点不怨老奴才觉得可怕呢。”
圣人都做不到的事,何况只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?
真的半点不怨怼,那这人心思得多深,跟她相处,心中不打个咯噔?
崔氏张了张口,终是没有说话。
阆九川被崔氏赶去祠堂罚跪,阆家众人各异,小辈有幸灾乐祸的,大人则是叹气,二房本就人丁凋零,本该相依为命的母女还不对付,这可如何是好?
阆正平都有些看不过眼,去寻了范氏,让她多劝慰崔氏,无谓这么严苛。
范氏轻笑:“你倒是对九娘这个侄女挺宽容。”
家里姑娘不算多,除了出嫁的,还待字闺中的还有三人,三个房头各占一个,但阆正平对阆九川这个不在跟前长大的侄女倒很纵容。
“到底是二弟唯一的骨血,她的身子骨又这样弱,如果她……那二弟真的身后无人了。”阆正平对阆九川的身体是担忧的。
范氏就道:“不如请了管太医来给她仔细开个调理药方吧。”
阆正平点点头,又让范氏差人去祠堂张罗下,罚跪,意思一下就算了,真跪出个好歹,崔氏怕是要悔死。
阆九川尚不知家中人对她罚跪祠堂的态度,此时站在侯府中内的祠堂院子,打量着眼前的结构恢弘精巧的宗祠,听着六角飞檐上挂着的铃铛传来的清脆响铃,唇角勾了一下。
已是傍晚时分,祠堂位于侯府西北面,位置偏僻,整座祠堂都挂着灯笼,称不上灯火光明,但祠堂的牌匾用金漆写着祖德宗功四个大字,牌匾上方有一盏小灯正好照耀,把几个字照出一层金光。
听说这是阆家先祖跟着太祖马背上打天下后得了功勋,立族建祠,特意跟太祖求来的字。
守阆家祠堂的是一个跟着老侯爷的老兵,腿受过箭伤,有些瘸,眼睛底下也有一条长疤,因为行动不便及容颜毁了就一直在阆家当差,后来还调来守宗祠,看到阆九川时,微微有些愣神。
莫名就在她身上看到了从前的一个少年郎,可惜那孩子也早早跟祖辈一样,马革裹尸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