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突然掀开炕席,从夹缝里抽出个布包抖开。
十几件零碎物件哗啦啦掉在炕沿上,全是这两天家里莫名其妙“失踪”的东西。
“之前我就让大哥留意他们,”吕婉捡起吕建国的老怀表拿到父亲面前,“这才一天,连您压箱底的物件都摸走了。”
吕建国盯着怀表上被抠掉的镀金纹路,嘴唇剧烈颤抖。
这表是他爹临终前传下来的,表盖里还嵌着张泛黄的全家福。
这两个孩子的品行不良,他不是不知道。
先前,他还想着好好教育教育总归能好起来。
却没想到,他们在吕梅的教育下,心里早已偏执。
当即,他接过手表,默默点头,“行,小婉,就听你的吧!”
吕婉闻言,松了一口气。
“明早八点,我带他们去派出所。”
说完,她转身时瞥见窗台上的仙人掌。
不知何时,仙人掌已被拔掉了刺,光秃秃的杆子上留着牙印。
夜风卷着槐树叶拍打窗棂,里屋传来二妞尖锐的哭闹:“我不要穿补丁衣服!我要我妈买的红裙子!”
狗蛋把搪瓷缸摔得震天响:“稀饭喂猪呢?我要吃鸡蛋!”
吕建国佝偻着背坐在灯下,终于重重叹了口气。
“你爷爷是可老革命,临去世还一直交代我要心善,爱护孩子。难道,我养吕梅,真的养错了吗?”
吕婉什么都没有说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践行。
父亲的信念坍塌重组,谁也帮不了他。
心灵的成长永远都只有靠自己才行!
……
晨雾还未散尽,派出所灰扑扑的水泥墙上,“为人民服务”的红色标语被露水洇得发暗。
吕婉攥着介绍信站在值班窗口前,狗蛋和二妞缩在长椅角落,脏兮兮的布鞋蹭着水泥地上的烟头印。
“同志,情况就是这样。”吕婉把户口簿复印件推给值班民警,“这是当年村里开的证明,两个孩子确实是程二营的。”
老民警扶了扶掉漆的眼镜框,手指在油印表格上划动:“程家庄是吧?上个月严打抓了个盗卖柴油的,好像就叫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