闹了不是?”
她故意把布包往桌上一拍,纸票和硬币哗啦啦散开,引得周围几桌人直勾勾盯着瞧。
刘大奎的金戒指在电灯泡转了个圈。
他忽然俯身逼近,烟臭味喷在她脸上:“可我听说……你爹和你断绝关系之后,你还把他赶出了家门。”
吕婉猛地拔高声音,学着村里泼妇骂街的架势一脚踩上板凳,“那是他活该!自个儿赌输了拿我撒气,我能惯着他?”
“但钱这东西……”她指尖捻了张纸币甩得哗哗响,眼底透出股贪婪的狠劲儿,“谁嫌烫手啊?”
满屋寂静。
墙角的煤炉子“噼啪”炸了颗火星,刘大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。
他抬手拍在吕婉肩上,力道大得她险些栽倒:“够泼辣!不愧是能开得了超市的人!”
说罢他扭头朝里间吆喝,“瘸子!给这丫头腾个座儿!”
竹帘子一掀,吕婉瞳孔骤缩。
油腻腻的八仙桌旁,张二勇正翘着二郎腿数粮票和纸币。
他脖颈上那道被周玉华抓破的疤还泛着红,留了疤。
见到吕婉时,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意外,反而还多了些兴奋:“哟,是吕婉丫头啊!”
吕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,这才强行压下心头的怒气和怨恨,客气地截住了他的话头。
她面上表现出一瞬间的惊喜来:“这不是张叔吗?你什么时候也来了县城啊?”
说着,她一屁股坐在他对面,“上回您和玉华婶的事儿闹的挺大的,我爸还说得帮帮你,谁知道回村几次,都不见你呢!”
她故意把“玉华婶”三个字咬得极重,眼见张二勇脸色铁青,她心里那团火终于找到缝隙烧起来。
父亲之所以欠下赌债,少不了张二勇使坏!
一旁的刘大奎仿佛是察觉到了他们之间弥漫的敌意,只是冷笑着将金戒指“当”地敲在搪瓷缸上。
如同发令枪响起一般,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:“开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