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房内,昏黄的烛火,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不定,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跳动,仿若也在为这凝重的气氛而不安。
傅恒稳步上前,手中紧握着一份又一份的供状,那薄薄的纸张,在此时却似有千钧重,承载着阿尔泰一生的罪孽。
他目光如炬,直视着阿尔泰,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,“既然你都供认不讳,那签字画押吧!”
阿尔泰抬起头,眼中的光芒早已黯淡,只剩无尽的懊悔与认命。
他颤抖着伸出手,接过傅恒递来的笔,那支笔仿若,也在嘲笑他的落魄,在他手中微微颤动。
他凝视着纸面,片刻后,缓缓落下笔,签下了他此生最后一个名字,每一笔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字迹歪歪斜斜,却也透着决绝。
签完字,阿尔泰像是放下了心头一块巨石,又仿若抓住了,最后一丝希望。
他望向傅恒,急切地说道:“傅大人,这些年来我贪赃枉法得来的银子,都在我府邸的地下。
在我卧室床下有一条密道,所有的银钱、金银珠宝、古玩玉器都在那里。
这些东西我愿意交出来,只求傅大人在皇上面前,替我的家人求求情,只要能留他们一命就可以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破碎,眼中满是哀求,曾经不可一世的山东巡抚,此刻卑微得如同一粒尘埃。
傅恒静静地看着他,心中五味杂陈。
良久,他微微叹了口气,目光中透着惋惜与痛心,“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”
这简短的八个字,却如重锤般敲在阿尔泰的心坎上。
他张了张嘴,想要辩解,却又觉得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,终是无力地垂下了头。
反倒是傅恒,见此情景,语气缓和了些许,开口说道:“本宫会尽力而为!今日你们父女二人说说话吧!
明日本官就会上奏皇上,对于你们的结果应该很快就会下来,你们能在一起相聚的时间不多了。”
阿尔泰闻言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
既有对即将到来的命运的恐惧,又有对这最后相聚时光的珍惜。
他此刻觉得浑身释然,仿若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开,他微微欠身,感激道:“多谢傅大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