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忽暗的人影——那里本该站着献礼的百越使臣。
孙谋士踉跄着撞翻漆案,蜜饯果脯滚落满地。
他惊恐地发现,自己袖中淬毒的鱼肠剑,竟与吐蕃使臣进献的镶宝匕首形制相同。
当玄鸟营统领的青铜剑鞘抵住后颈时,他突然看清殿外飘雪中若隐若现的玄色旌旗,那些本该戍守边关的锐士竟都换上了乐师袍服。
\"赵使没告诉你?\"叶阳拂去落在诏书上的梅花,新制的雪浪纸发出清脆声响,\"上个月邯郸城里失踪的铸剑师,此刻正在孤的兵械坊教徒弟。\"
阶下囚徒的嘶吼声戛然而止。
孙谋士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,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今晨试毒用的鹤顶红。
当廷尉府特制的青铜镣铐扣上手腕时,他突然想起三日前经过铸币坊,那些熔炼赤铁矿的工匠腰间,似乎都悬着玄鸟营的青铜腰牌。
七日后,蓟城刑场飘起今冬第一场雪。
当包铁木轮碾过覆霜的官道,围观百姓惊觉囚车里竟押着数十名朱衣贵族。
玄鸟营锐士手持改良后的长铩,枪尖新铸的三棱血槽在雪光里泛着幽蓝——那是淬炼辽东狼毒草汁的痕迹。
\"该换新犁了。\"叶阳站在城楼上轻声道。
他掌心的青铜暖炉刻着新制舆图,辽东沃野的轮廓硌着指腹微微发烫。
林婉捧着墨家新献的「水排」图样过来时,绯色斗篷扫过雉堞积雪,恰似烽火台昨夜燃尽的朱砂信烟。
次年惊蛰,燕国官学同时开讲《九章算术》与《考工记》那天,临淄城最大的商队首领跪在了蓟城市舶司门前。
他带来的三十车海盐底下,整整齐齐码着燕国新铸的\"明\"字刀币——这些本该在辽东流通的货币,此刻却裹着齐国的黍米壳。
\"君上请看。\"王安石抖开辽东郡守的密奏,桑皮纸上的墨迹还沾着关外风沙,\"赵国三座铜矿已改用我们的水排法,但炼出的青铜\"他忽然噤声,因为叶阳正在把玩的新制矩尺,刻度竟精确到分毫。
春分祭祀的玄鸟旗掠过渭水时,燕国新设的十三处冶铁监同时点燃熔炉。
林婉带着女官们核查税册那日,市井孩童传唱的歌谣已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