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咳嗽了几声,随后将烟枪含进嘴里吸了一口,药气滋润脱力的身体,缓缓吐出苍白的药雾。
身上披着的戏服染满了血,从衣角处滴答落下。
黎明熹微的晨雾中,他的头微微低垂着,迤逦糜艳的面孔显得空寂而漠然。
哐当!
有人咽了咽口水,手里的武器不小心砸在地上。
我嘞个老天啊……
这声音似乎是惊醒了以岁,他缓慢的抬起头,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。
他的目光有些空洞无神,似乎还没有从天石的影响中回过神来,因而看起来有些呆滞,就和他刚来红府的那会儿一样,像个木头人。
可即便是这样,他还是精准地锁定了那一身温润长袍的男子,恍惚低喃了一句:“师父……?”
二月红被这一声师父激出了泪意,看着养大的孩子又变成呆呆的模样,心脏好似被重重捶了一拳,疼痛难忍。
他飞快来到以岁面前,轻轻抱住了这个孩子,低声道:“师父回来了。”
以岁心里腾起一股别样的情绪,若是他能分辨,便能知道,这股情绪叫‘家长来撑腰后升起的委屈’。
他现在累得只能凭借本能做事和说话了,还记得把砍别人脑袋都砍卷刃了的大砍刀往旁边一踢来装乖。
那哐当一下,大砍刀滚落台阶下,铛铛铛的砸在地面,看的人眼皮子直跳。
以岁浑然不觉,将下巴压在二月红肩膀上,委屈巴巴地说:
“他们太欺负人了,打我一个,还特别凶。”
二月红无视了地面的血色河流、大砍刀、无头尸体和人头山,心疼的轻声哄道:“……别怕,没有人欺负你了。”
以岁感到一阵温暖和安抚之意,整个人缓缓放松,他感觉自己要脱离昏厥一阵,于是快速交代了师娘情况和下落,让师父放心。
二月红拍拍他的后背:“小岁,你做得很好。”
以岁精神瞬间一松,手中银蛇烟枪掉落在地,身体一软,意识陷入黑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