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乐高亢,一股如龙水柱直冲云霄。
她俯身拾起轮子,提眸凝视,盛景与灯光交错,一瞬间,忽觉内心贫瘠又丰盛。
那个小镇,没有会温柔托起她的晚风,却有藏匿在熟人间的无穷规训。
余佳男时常怀念家乡,因为那里有他的后盾,他的退路,有父母留给他的宅基地。
而她,余欢喜发觉,她没有乡愁。
故乡泥淖深陷,只身穿越荆棘,无数次崩溃,然后再无数次重振。
十八岁以后。
没有故乡,只有远方,逃离才是史诗。
—
地铁呼啸。
余欢喜双手将背包环在胸前,额头抵着车厢,从这头枯坐到那头。
人潮拥挤,人声鼎沸。
未完成的课题总会重复出现,以相似的形式,逼迫她做出选择。
倏地。
嘴角咸涩冰凉,余欢喜抬手擦干眼泪。
“我没有靠山,我自己就是山!”
—
坐了两趟整站,出站刷卡扣费,余欢喜一阵肉疼。
想起那莫名其妙的20万彩礼,走出地铁站,阳光刺眼,恍如隔世。
打死也不当扶弟魔!
余欢喜边走边给余佳男打电话,持续占线,要么无人接听。
心不在焉只顾闷头走,一抬眼。
凤城电影制片厂。
绿树如茵,广场上游人悠闲散漫。
这里原本是个老电影厂,特意在原址翻新扩建,保留了上世纪的建筑,复古红砖厂房,别具特色。
张黄和说,他小时候经常偷翻进去玩,旧厂区道具库,以前那地方叫秦王宫。
据说电影《大话西游》最后大战牛魔王的片段,就在这里拍摄的。
几年运营更具规模,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主题电影园区,文艺又小资。
余欢喜经常路过。
街角,经过一家星巴克,她突发奇想走进去,找了一张背后有靠的位置坐下。
“我要一杯冰美式。”她说。
店员提醒她可以扫码点单。
“谢谢。”
闻言,余欢喜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