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乡就叫开了。
余欢喜莫名头皮一紧。
离家到兰州上大学,毕业来凤城,这六年间,家里和她很少联系。
王干娘打电话必有目的。
读书时,为少给她生活费,闯社会后,为索要生活费。
母亲不依不饶,完全没有挂断的意思,她看了眼左右的人正刷手机,于是揣好电话走出休息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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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手间最里头的隔间。
“欢喜,你最近咋样,快中午了,吃饭了吗?身体是革命的本钱。”王品娥说。
见鬼了。
余欢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关心突如其来,尤其称呼,王品娥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喊她。
她不适应。
欢喜,多好的寓意啊,偏偏她姓余,多余的余,欢喜自然成了空欢喜。
她小两岁的弟弟不一样,佳男。
余家的最好的男性。
空欢喜和绝佳男,王品娥真是把重男轻女从起名角度玩得明明白白。
她没给好脸,“三年还没到你催什么?”
“谁催你了!哦!你前两年闯不出名堂,难不成第三年天上就会掉馅饼?”
“打电话干什么?”余欢喜警觉。
“我是你妈!当然是关心你啊!该吃就吃,该喝就喝,别紧巴巴地过日子,你放心吧!你给的钱我都存着呢!”
媒婆的嘴骗人的鬼,不止互联网有黑话,媒婆的语言魅力更可怕。
如果说男方人不算太高,基本就是很矮;说会过日子,可以理解为非常抠门;
特别孝顺绝对是没主见的妈宝男;说眼界高,就是年纪大屁事还多。
“……”
洗手间空旷,余欢喜减少说话,打鼻腔里哼出一声。
王品娥意外沉默。
无声对峙。
停留在嘴上的关心一文不值。
余欢喜想起往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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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出生在凤城周边一个很小很小的县城,父亲是镇上电工,母亲给人说媒。
父母传统又保守,骨子里认为,女孩嘛,找个稳定工作相夫教子才是正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