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安只读到信的一半,全身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,手指痉挛得厉害,信纸几次险些从指间滑落,都被他用尽全力,指尖紧紧掐住,仿佛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依托。
白日里并未点烛,但信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如同锋利的刻刀,深深凿进谢安的心底,每一笔都划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。他的目光凝固在字里行间,连眨眼的勇气都没有,眼球迅速布满了血丝,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,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谢安紧咬着牙关,牙齿仿佛都要被咬碎,他强忍着内心的剧痛,快速的读下去。
他要知道真相。
所有的。
李贽后退几步疾言厉色的否认:“我欠他什么?!你在发现谢安的身份后几度想要把他打掉,要不是我他能安稳的出生?!”
“我救了他,给了他生命,他又回报了我什么?!什么都没有!小野种只会威胁我!”
李贽越想越气,但对上纪袅的眼神又不敢拿她撒气,只得一脚踢在柱子上。
“还不都是你的错!若是下药那次直接杀了沈遥青,哪里还有这么多的麻烦?!谢安喜欢?他知道什么是喜欢?!”
“谢安存在的唯一意义,就是以长公主之子的身份去拉拢权贵,否则他什么都不是!今日就是他不听话的下场!”
纪袅胸口起伏不定,闭了闭眼才堪堪将眼底的杀意掩去。
还不是时候,再等等。
纪袅伸手理了理衣袖,看着暴怒的李贽道:“谢安无用,冯骥就有用了?胆小如鼠,自私自利。”
“你瞧瞧你挑选的人,被一个账房耍的团团转,最后连死的勇气都没有,还要我动手。”
“若非你小心与山匪的交易都由冯骥牵头,如今便挖空心思去寻账本去吧!”
说起这个李贽就更加恼怒了,冯骥真是越老越回去了!
纪袅继续加火:“你也是蠢,我的人出手不会失误,你偏信陈洲的空城计,到头来还将谢安牵扯进来!”
这个李贽没理,但他也不能认。
“谢安迟早要拉进来,他这样在玉京不会好过,如今他自己愿意往上爬,不管如何还有长公主多年养育的情分,他会得偿所愿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