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县令一改之前的踌躇犹豫,气定神闲地拍了拍惊堂木。
底下站着曹穆两家的人并地契的中间人、见证人,见此情形一头雾水,丝毫摸不着头脑。
没关系,方县令如今正胸有成竹,他故作高深地开口,“前时曹穆两家所诉的地契案,本官心中已有计较,今日传你们来,再行查问,如有虚言,定不轻饶!”
“不敢不敢,大人明察!”
堂下众人被他唬了一跳,急忙连连出声保证。
方县令满意地捋了捋胡须,“曹家人,本官问你,你确定葛鸿福是承平三年六月初九将地卖于你的?”
曹家的人笃定点头,“是的,大人,千真万确,他们都可以作证。”
方县令又把同样的问题抛给了曹家地契的见证人和中间人,俱得到肯定回答。
他不置可否,依样画葫芦问了穆家的人。
“穆家人,你可确定是承平二年二月底买的地?”
穆家的一干人等自然也点头应下。
方县令冷笑出声,一拍惊堂木,厉喝道:“好你个穆家,竟敢欺瞒本官!”
穆家的人顿时神色慌乱,不断喊冤,“冤枉啊大人,我一介草民,哪里有胆子欺瞒您?还请大人明鉴!草民万万不敢!”
方县令气势拿得很足,“哼,还说没有欺瞒?你怎么不敢?本官看你倒是敢得很……”
大堂后传出两声音量不高的清咳,堂下的曹穆二家听不见,方县令却听得一清二楚。
他咂了咂嘴,收住了口中未说的话,开始正经分析起来。
“穆家子,本官前时多次问你,是否在永平二年的两月购入葛鸿福的地,你都回答是。好,我这里有一本永平二年的黄历,你拿去瞧瞧,那年二月的最后一天,是什么时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