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瞪了她一眼,转头对李冬生说道:“冬生,你去看看能不能给你爹摇醒。”
李冬生应了一声,快步走出外屋地。
吕彩兰则从柜子里端出三个粗瓷大碗,中间那碗饺子特意多放了一个铜钱馅的,寓意来年财源滚滚。
他把供品摆在条案上,又点上三炷香,混着饺子的香气,屋里顿时多了几分庄重。
李长贵被李冬生连揪带拽的,迷迷糊糊地从炕上爬起来。
虽然这时候的他明显处于半梦半醒,但似乎是肌肉记忆,一听是祭祖,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条案前,对着祖宗牌位作揖,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:
“祖宗保佑,来年风调雨顺,咱家日子越过越红火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他脚下一个趔趄,差点撞翻香炉。
吕彩兰眼疾手快,一把揪住他的后领,没好气地骂道:
“祖宗看着呢!有点正形!大过年的,别给祖宗添堵!”
李长贵耷拉着眼皮,“啥?冬生抓了个田鼠?”
李冬雨在一旁捂着嘴偷笑,被吕彩兰瞪了一眼,赶紧低下头,装作数糖纸的样子。
年夜饭后,天色早已彻底黑透。
吕彩兰坐在炕沿边,把煤油灯的灯芯挑到最亮,昏黄的光顿时将屋子照得亮堂了不少。
她又起身把窗台上的马灯也点着了,暖黄色的光晕在这寒夜中显得格外温馨。
按老辈儿传下来的规矩,大年三十晚上这灯可不能灭,门也得虚掩着,说是要等祖宗们回家来看看。
这可不是李冬生一家的个例,在这村子里,家家户户都是这么做的。
甭管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是稍微富裕点,这一晚,都得把灯点得亮亮堂堂的。
这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点着灯,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景象。
小孩子们本就精力旺盛得很,平日里哪见过这么亮堂的夜晚,一个个兴奋得不行,围着村子跑来跑去。
以至于虽说那鞭炮不多,可这晚上却一点也不冷清。
小孩儿们成群结队地疯跑着,也省了大人们不少心。
大人们就围坐在热乎的炕头上,继续喝着酒、打着牌,一块儿守岁,唠着家常。
李家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