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冬生悠悠转醒,只觉浑身像散了架似的,没一处舒坦。
他下意识想活动活动身子,却发现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。
扭头打量四周,这不是老张的诊所嘛。
再看老张,正坐在那张老旧的木桌前,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盹呢。
“哎!老张!这还没天黑呢,咋就睡上了?”李冬生扯着略带沙哑的嗓子喊了一嗓子。
这一嗓子还真管用,老张猛地惊醒,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,没好气地骂道:
“你个小崽子还有脸说话!还不是你们几个折腾了老子一晚上,我一整夜都没合眼。”
“奶奶的,再这么熬下去,你们倒是没事儿,老头子我先累死了!”
李冬生劫后余生,心情格外畅快,忍不住嘿嘿一笑:
“哎,别这么说嘛。”
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,你这一晚上可造了二十一级浮屠,等以后上西天了,把如来佛祖一脚踹开,你自个儿坐那莲花台上。”
“少特娘贫嘴!”
老张一边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,一边没好气地回怼。
“我可不想当什么如来佛,要当我就当阎王爷,把你们名字全给画生死簿上,我也好睡个安稳觉!”
瞧老张这架势,怨气可不是一般的大。
李冬生也识趣,不再瞎贫嘴。
他瞧了瞧身上层层叠叠的纱布,又望向窗外,暮色笼罩,太阳都快落山了。
“老张,我这是睡了多久啊?”
“嗯,睡了十年。”
老张从抽屉里拿出备好的药,朝李冬生这边走来。
“呦,行啊,您这把岁数了还能活十年,看您这精气神,保养得可真不赖,我瞅着还能再活三十年。”李冬生又开始打趣。
虽说知道是玩笑话,可老张还是忍不住咧嘴笑了笑,伸手摸了摸李冬生的额头,试试体温。
李冬生接着调侃:“对了,都十年了,你这破诊所咋还是这穷酸样,我该不会这十年都睡在这儿,耽误您老人家发财了吧?”
老张认真感受着李冬生的体温,片刻后,放心地松了口气,把药和水递给他:
“别特娘耍嘴贫了,来,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