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李冬生一听这话,急得直拍炕桌,大声说道:“啧!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死脑筋呢!”
“对了,等开春选记分员,你就不想争取争取?大字不识一个,拿啥跟人家争?”
“就你现在挣那点工分,想买盒蛤蜊油都得攒半年!”
“再说了,哥不是答应给你在乡里找个工作嘛,到时候你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,那像啥话?”
这话一出口,李冬雨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儿。
她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会儿,然后看着李冬生问道:“哥,你刚才说那个不实啥来着?”
“不实之词?”李冬生疑惑地挑起一边眉毛。
“哦对!就是不实之词。”
李冬雨沾着糨糊的手指头戳过来,“上回队长说我们妇女能顶半边天,转头就让我去掏茅房,这算不算不实之词?”
李冬生被这话噎得直瞪眼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墙上的月份牌被风吹得“哗啦”作响,腊月里的穿堂风夹着雪沫子直往屋里钻。
他正发愁怎么说服妹妹,一扭头瞥见五斗橱上那本掉了封皮的《艳阳天》,突然灵机一动,福至心灵。
“你要是去读书会,哥把新打的灰鼠皮子给你絮棉袄里。”李冬生一脸期待地看着妹妹。
李冬雨眼睛唰地一下亮了:“带白毛梢的那种?”
“带!哥还能骗你咋的?”
李冬生趁热打铁,“明儿晚上知青点,你要是嫌没意思,哥再给你捎半斤炒瓜子,糖也少不了你的,就水果糖,给你半斤,可劲吃!”
李冬雨眼睛瞪得更大了,兴奋地说:“成交!糖我要吃,皮子也得给我。”
“等二十八我姐回来,让她给长长眼,嘿嘿……”
李冬生看着妹妹这副模样,脸上的表情有点抽搐。
他有时候真搞不明白,自己这个妹妹到底是脑子转不过弯,还是太精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