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缓屈膝,与她平视。
“师姐所求,我必应。”
于蓉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已是一片决然。
她低头,指尖轻轻抚过婴孩的面颊,在襁褓上落下一个字——“淮”
“这是我给他取的个名字,为免引人猜测,从今往后,便唤他余淮吧。”
——余下的,只能是怀念了。
玄乙心头一震,蓦地明白了什么。
余淮,于淮怀念的又是谁呢?她这师姐终究没能从心中彻底割舍。
孩子在她怀中睡得安稳,小手却仍紧紧攥着她的一缕青丝,像是本能地不愿放手。
于蓉轻轻掰开那小小的手指,将孩子递向玄乙。
“求你…替我隐瞒他的身份,护他周全。”
她的眼眶通红,声音已是哽咽,却始终未落一滴泪。
只见于蓉指尖凝聚起一点寒芒,抬手指向自己的眉心,竟是要生生抽取掉自己的情丝!
茶案上的杯盏突然齐齐震颤。
不可!玄乙一手抱着孩子,一手去拦,却只抓住她翩飞的袖角。
那截素色的衣袖刺啦断裂,如同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。
于蓉眉心已现出一道血痕,情丝抽离的痛楚让她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可她嘴角却浮起一丝释然的笑:这样若是再次相见,便就不会再痛了。
她的身形已有些踉跄。
“师姐,你这是要去哪?”
“他既然已将婚贴送至山门,不就是想逼我现身么?”于蓉身影一顿,看了看襁褓中的余淮,“此事既因我起,那也应当由我亲手去了结。”
然而命运弄人。
三年后的一个雪夜,魔宫的铁骑踏碎了山门的宁静。
一袭玄衣的君彻立在万千魔修之前,手中握着的正是余淮周岁时戴过的长生锁。
玄山!玄乙的怒吼震碎了檐下三尺冰棱,你竟敢——
而立在山巅的玄山,望着君彻怀中那个裹着斗篷的小小身影,手中桃木茶勺咔地断成两截。
余淮腕间的平安锁在挣扎时脱落,在雪地里划出一道刺目的痕迹。
三岁的余淮从君彻肩头回望,漆黑的眸子里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