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动机的轰鸣声突然变得刺耳,像是十二年前爆炸的余波穿透时光而来。
他看见父亲天不亮就起床,忙碌着往车上装蔬菜。
看见母亲往保温桶里装鸡汤时,无名指上的银戒沾了葱花碎末。
那些温情的碎片此刻化作玻璃碴,在记忆的血管里横冲直撞。
“滋——”
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。
丁心慧被惯性甩向车门,安全带勒住锁骨时,她看见叶安的下颌线绷得像出鞘的军刀。
他整个人笼罩在某种危险的寂静里,仿佛暴风雨前凝固的海面。
“每天……”喉结艰难地滚动,声音裹着砂砾,“我爸都要去给客户送有机菜苗。”
仪表盘蓝光爬上他颤抖的睫毛,“保温桶里每次都装着妈妈熬了四个钟头的佛跳墙。”
丁心慧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她看见叶安颈侧暴起的青筋,像地图上蜿蜒的暗河,载着十二年积压的暴雨。
那些被刻意淡化的细节突然清晰——
叶安总在梅雨季盯着窗外发呆,会在火锅沸腾时突然脸色发白,原来都是记忆的幽灵在作祟。
“他们本该在结婚纪念日去看银杏。”叶安突然轻笑,笑声里掺着冰碴。
丁心慧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。
触到那片潮湿的冰凉时,惊觉他整个人都在细微颤栗。
像深冬挂在枝头的最后一片叶,承受着所有风雪的重压。
叶安心里又有些踌躇,毕竟那是丁心慧的二叔,是她的亲人。
一旦真相大白,丁心慧会陷入两难的境地,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。
他突然猛打方向盘拐进辅路,惊起一群白鸽。
轮胎碾过梧桐落叶,发出骨骼碎裂的脆响。
丁心慧看着叶安的表情,猜出了他心中所想。
她轻轻咬了咬嘴唇,目光坚定地说:
“放心,叶安,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他,一定要把真相查清楚,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。
他做出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,害死了那么多人,包括你的父母,我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。
到时候,我不介意亲手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