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她耳中无限放大,恐惧像腐烂的果实气息萦绕不散。她听见有人想起家中瘫痪的老母,有人惦记着赌坊欠下的高利贷,还有人回忆着昨夜相好肌肤的温度。
“你们真的相信他会给解药?”燕如烟突然扬声道,声音在甬道里激起层层回响,“第三个从东南方来的兄弟,你娘子临盆就在这三日吧?第五个戴铜护腕的,令堂的喘症再拖半个月就药石罔效了。”
刺客们的刀锋出现细微颤抖。燕如烟感觉到有人的杀意在动摇,立即加重语气:“李大人三日前去过城西棺材铺,订了二十七口薄棺——要验证我说谎,何不看看你们后颈是否都有红痣?”
惊呼声此起彼伏,有人扯开衣领,果然在第七节颈椎处发现朱砂点就的痣印。“这是……”
“牵机蛊!”燕如烟趁机高喊,“他在你们身上种了牵机蛊!子时一过,你们都会变成听他操控的傀儡!”
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”一个刺客惊恐地喊道,但他的声音却在颤抖。
“是不是血口喷人,你们自己心里清楚!”燕如烟冷声道,“你们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,用完即弃的棋子!”
话音未落,离她最近的刺客突然调转刀锋,狠狠劈向身侧同伴的脖颈。“啊!”惨叫声响起,鲜血喷溅而出。
混乱像滴入沸油的冷水轰然炸开。燕如烟贴着石壁疾奔,玉镯烫得几乎要熔断腕骨。她能清晰感知到每个人心中的恐惧在疯狂滋长,那些阴暗的情绪化作实质的丝线,被她攥在掌心编织成网。
“一群废物!”李玄璋的咆哮混在刀剑相击声中,“抓住她!我要活的!”
一支冷箭擦过燕如烟肩头,她反手将麻痹散撒向空中。淡紫色的粉末遇到鲛人灯焰火,瞬间燃起幽蓝的鬼火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甜香。
“这是……”刺客们吸入粉末,动作逐渐迟缓。
燕如烟趁机扑向李玄璋。老狐狸袖中滑出淬毒的匕首,却在她瞳孔骤缩的瞬间僵住动作——少女眼中流转的金色纹路,让他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,燕太医被剜去双目时眼底同样的光芒。
“当年是你调换了我爹研制的防疫方剂。”燕如烟的声音像浸过冰水,五指扣住他咽喉时,指尖银针抵住跳动的血管,“把母蛊交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