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轻轻,我怕你受不住。”
和离对一个女子来说,要背负的东西实在是太重了,但凡你要是透露出来一丁点自己是和离过的,被休弃的,从前对你再好的人,眼神里也会透露出来鄙夷。
最可恨的不是男人的鄙夷,是来自她们女人之前自己的内斗,明明是“未经他人苦,莫劝人善良”,可天底下真的能明白这句话意思的人,又有几个?
女子苦习俗久矣。
当日魏叙和谢轻澜成亲时,魏家小辈搞出来的那些恶心事,大婚之夜以闹洞房的习俗为理由,光明正大行龌龊之事依然历历在目,谢轻澜的心和身体都受了创伤。
甚至九死一生,差点没被救回来。
可如今,时间才过去多久,又有几个人还记得那些魏家少年做的事情。
明明是同一件事情,谢轻澜还是受害人,人们却只记得谢轻澜大婚之日受辱,差点命赴黄泉,清白不保,谈论起这件事情的时候,还往往带着隐晦的眼神。
“母亲真心为我考虑,我自然是知晓的,可是母亲,我没有办法,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,就将自己困顿于这个宅院里一辈子,曾经的每一次我也曾幻想过和魏叙这样走下去,哪怕他偏爱乔星然又如何,只要我还是他的正妻,乔星然就蹦跶不起来。”
“可今日,现实告诉我,我和魏叙之间,隔着茫茫银河,并不是一句坚持下去就可以的,赵一漾是我的至交好友,或者说她就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。”
她实在没有办法跟魏叙再和平相处下去,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三条活生生的人命,永远都隔着一个赵一漾。
“母亲,我这很疼很疼,疼的我喘不上气来,疼的我发昏,疼的我要死。”
“嘉月离开的时候,他告诉我要知道什么是大局,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小情小爱,去毁掉他的宏观伟绩。”
“他不让我去找谢家报仇,他给我扯谢煜阳的重要性,如今又轮到赵一漾,下一个是谁呢,岑妤安还是我自己?”
谢轻澜戳着自己心口的位置,崩溃的泪水在她眼窝里往外掉,一颗,两颗……
大颗大颗的眼泪都砸在了侯夫人的手上,她用手绢去给谢轻澜擦眼泪,可总是擦不干净,又有新的眼泪冒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