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木樨,进来举灯。”
明舒朝门口喊了一声,随即用大印里的清气游走了一遍赵伯与自己双手,算是手术前的消毒,“赵伯,照我说的,切开袁姨娘的肚皮与子宫,待我取出鬼胎,你再缝上。”
赵伯像被架在火上烤的蚂蚱,只能抛开杂念,一心一意与明舒配合。
凄清寒夜,屋子里鬼气森森,浓重的血腥味闻得人几欲作呕。
木樨一向觉得自己胆子大,可此刻站在屋里,她忍不住瑟瑟发抖,无来由地就是觉得可怕。
手紧紧举着灯,她不敢看那个血淋淋的袁姨娘,也不能闭眼,便只能看自己鼻唇。
赵伯的感受也并不比木樨好多少,完全是出于大夫的本能在操作。
乍一瞧去,倒似乎只有蹲在地上的明舒,从容镇定。
可傅直浔一看她僵硬的背,便知她也是装出来的沉稳,实则心里是怕的。
唇角几不可见地勾起,终究还是个小姑娘,心不够狠啊。
袁姨娘的肚子已经被打开了。
赵伯盯着浸泡在黑水里的青色胎儿,只觉毛骨悚然。
他不由看向明舒。
明舒双手紧握成拳,随后骤然松开,心一横,探入腹中,抱起了那个诡异的青色胎儿。
胎儿离开了母体,唯有一条脐带相连。
她正想开口让赵伯剪断脐带,那紧闭双目的胎儿,突然睁开了眼。
黑漆漆不见一点白的眼瞧着明舒,随后嘴角向两边弯起,上下唇分开,露出白森森的八颗牙,笑容诡异至极。
明舒惊得跌坐地上,本能地就要扔掉手里的鬼胎。
“剪脐带!”
傅直浔冰冷的声音响起,明舒陡然一个激灵,紧紧抓住了鬼胎。
脑中翻滚着关于鬼胎的所有记录:
枉死的幼童,阳寿未尽,魂魄被邪佛送回阳间;
幼童魂魄带着前世记忆,心怀怨恨,要用杀戮替自己讨回公道……
心怀怨恨的亡魂!
明舒睁大眼睛,对傅直浔道:“还有一个办法!鬼胎也是怨灵,只要化解它的怨念,就能送它回阴间!”
傅直浔眉目一沉:“你要探它的灵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