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母坐着黄包车回了医院。
回到医院内,她已疼得近乎虚脱,满头的冷汗直冒。
为了不让女儿儿子担心,她只好拖着沉重的步伐,先去了包扎室处理手上的伤口。
包扎伤口的时候,连见惯了伤病的医生看到都忍不住连连摇头,满脸的不忍和惊讶:“夫人,您这是怎么弄的呀,啧啧,该疼死了。”
段母紧咬着牙关,双手紧紧攥着衣角,努力克制着因疼痛而颤抖的身体。医生每一次触碰她受伤的手指,她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,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声。但她始终没有叫出声来,只是紧闭着双眼,心里惦记着丈夫的病情,想着为了能给他做手术,这点痛不算什么。
“夫人,您忍一忍,很快就好了。”医生轻声安慰道。
段母微微点头,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,贴在额头上。她死死咬着嘴唇,嘴唇都被咬出了血痕,可她依然一声不吭,硬是扛过了这钻心的疼痛。
包扎好了手指,段母虚弱地起身,去给丈夫交费用。
段沂萱恰好拿着水盆从一旁走过,不经意间看到母亲在和缴费的护士谈话。
“夫人,您这也不够呢,还差六百八十大洋。”
“那,您看能不能先安排转院做手术,我后续再拿来,我丈夫的病情实在等不得。”
“这我们这边就算可以,洋人医院那边也不好说话呀,您是知道的,洋人各个精明,开的医院是不允许赊账的。”
“您还是尽快凑钱吧,只要交齐了钱,我们这边手续一办好,我们立即安排转院做手术。”
“好吧。”
段沂萱走上前去,轻轻叫了母亲一声:“妈,您怎么在这儿?”
她看到母亲动作极快地收回了钱放进钱包里,还把自己的手遮遮掩掩地藏了起来。
“您有钱了?您从哪儿弄来的钱?”她一边说着,一边急切地想去拿过母亲的钱包看,“哎呀我就说您别操心了,我一会儿去和颜戴青借一点,转院手续我都已经打点好了,您放心吧,戴青会借给我们的。”
段母这才放心地点点头,脸上的愁容稍稍舒缓了一些。
段沂萱看出了母亲的脸色惨白,状态不太好的样子,疑惑地问她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