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京师来信了,是戴权的亲笔手书,拿我家眷性命做威胁,拿我的仕途做威胁,我……我没办法啊,我不能坐视妻女受辱,凭我之力无法撼动他。”
“也许贾千户会骂我懦弱胆小,但彼时的卢巡抚真的不是个恶人!”
“一年之内,严家又闹出三回祸事,都由我亲手摆平,那时我就知道,我心神爬满蛆虫,再也洗不掉了。”
“没有守住本心蓄意包庇无耻恶獠的那一刻,当底线踏破之后,恶念疯狂滋长,由此堕落万丈深渊,我收不住的。”
“宰执一方,我开始肆意放纵,再不克制自己,任由恶念蔓延,在江赣之地享受土皇帝的待遇。”
与其说是泪流满面地忏悔,更像是一种声嘶力竭地控诉。
卢清献知道自己罪有应得甚至是罪该万死,但他不怨恨贾千户,只是仇恨那个让他堕入深渊的老阉狗!
“跟严家狼狈为奸,站在一条贼船上,一次酒醉,现任彭泽县令的严子瞬无意透露,他的祖父是司礼监秉笔。”
“我借此向戴阉狗提条件,继续留任巡抚,扶持卢家族人谋求官位。”
卢清献双眼通红,声音嘶哑。
贾环盯着他:
“四年前的投毒引起瘟疫一案,是你让戴阉狗摆平的?”
“是。”卢清献没有任何隐瞒,“在南赣是弥天大事,可放在权力中枢,戴阉狗轻松善后。”
“我还命令福禄禅寺打造十八座纯金雕像,派人送给戴阉狗。”
贾环继续问:
“那一次要挟你包庇严家的手书,你还留着么?”
卢清献指着官署摆放的佛龛,恨声道:
“在!戴阉狗所有书信,都藏在佛龛里面。”
双鞭立刻拍碎佛龛,从内层取出一堆泛黄的信纸。
贾环浏阅之后,冷声道:
“带走卢清献,即刻回江州,拘捕严家!”
“双鞭,让南赣锦衣卫卫所驻守巡抚衙门,严刑审问官吏,届时我会亲自翻看结案卷宗,谁敢徇私包庇,一定通禀南镇抚司,让他们通通下狱!”
说罢疾步离去。
“老大。”
胖头鱼风风火火赶来,恭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