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哥晚上一般几点回来啊?”郑黔重新拿起笔,另一只手给自己按摩后脖颈。他笔下写着字母,手中的动作配上不咸不淡的表情显得询问没有那么刻意,反而有股漫不经心的味道。
“家里就你一个人会害怕吗?”
“嗐,别提了。我都习惯了。”唐皓喆把飞机揉成团,投进两米之外的垃圾桶里。
他掐着上课的点回到座子上,叹了声气:“我哥他总是加班,没有固定回家的点儿。不过如果没有应酬的话通常也就是十一点多。”
“他今晚就有个饭局。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和上次一样醉的不轻,保安会把他送上来。”
“他经常有饭局?”郑黔绷着下颌。什么饭局,一定要喝的酩酊大醉吗。
“算不上经常,反正不少。”
“推不掉?”
“不是推不掉,是他不想推吧。既要维护好和客户的关系,又要去结交新的人脉。他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就被上级领导带着去各种饭局挡酒。后来说是遇到了贵人,这才得以一路晋升…不过晋升之路挺坎坷的。”
唐皓喆回忆起从前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,撅着嘴,“他什么都不和我说,但我知道他压力很大。”
笔尖触在书页很久不曾移动,黑色墨水浸透纸张在下一页留下痕迹。郑黔喉咙哽住,过了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闭了闭眼轻声道:“上课吧。”
——
夜里气温降了几度,小风,毒辣光线泯没后天气总算凉快了一些。梧桐国际楼下的三层小商场已经打烊,放下了白色卷帘门。
这个点行人稀少,光亮也少。穿着白t白裤的人蹲在商场门口,肩上罩着件轻薄的黑褂。
指尖夹着的香烟冒着猩红一点。郑黔眯着眼,朝着浓浓夜色吐出一口烟雾,然后伸长手臂点了点烟灰。
额发被夜风吹得略微凌乱。
他是守株待兔的夜游人,目的是等着被酒腌入味的兔子在回家的时候自己撞上来。
他隐匿在最为黑暗的角落,一双熬到眼眶通红却仍不觉疲倦的眼睛时刻关注着小区门口。
不久之后
一辆在黑暗中行如鬼魅的黑色大型轿车碾着马路呼啸而来,在经过商场后慢慢减速,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