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如深看了一眼桌上放的几包点心,问:“这是罗县丞还是吴知县送来的?”
王氏疑惑地说:“其实我也不认识他们,其中一个人说是赶考时与家夫相识的。听说家夫亡故,想来吊唁一下。可惜家夫的尸身尚未领回,没有办葬礼,他们就走了。”
“他们?难道不是一个人?”莫如深很好奇。
“对。他们是两个人,一老一少。说话的是那个年轻一点的人,那年纪大一点的人大约50多岁,一直没说话。但看起来,年轻的那个更像是随从。”
莫如深觉得有点奇怪,但没有多想。他环视一周,屋里布置得很整齐。有的家具和物品还是新的,书桌上还有一方端砚和几支湖笔,看来生活条件不错。
莫如深拿起一支没用过的湖笔:“洪书吏用笔这么讲究,怪不得能写一手好字。”
王氏说:“家里的日子还算过得去,这些都是最近几个月新添置的。笔墨纸砚,还有这些家具和物品,都是刚买不久的。谁知好日子,没过几天,他就——”说着王氏啜泣起来。
“大嫂节哀!”莫如深说,“钱是从哪儿来的?”
王氏擦擦眼泪说:“我问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违反刑律的事情。”
莫如深问:“他说什么?”
王氏说:“他说最近加了薪金,后来我就没追问。”
莫如深知道县衙最近并没有加过薪金,洪升的钱财一定有其他来源,很可能来源不正。
他问:“洪书吏平时与何人来往比较密切?”
王氏说:“家夫为人木讷,不喜欢与人交往,平时没有什么朋友。除了昨天来过的一老一少,家中经常来往之人只有吴知县的亲随。几个月来,他时不时来过几次,每次来都会避开我,与家夫在书房内悄悄说话。我一个妇道人家,不想管他们的事情,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。”
“吴知县的亲随?他叫什么名字?”莫如深大感意外。
王氏说:“家夫叫他杨沣。”
莫如深认识杨沣,杨沣一直相随在吴正清左右。吴正清大有廉洁之名,从不搞私相授受和暗箱操作的事情。按理说,杨沣不应该与其他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。然而,杨沣身上显然有了很多说不清楚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