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士奇的预料是对的。 人家这么做了,还会让你轻易查到结果吗?所谓以太子名义进行的会审也是白虚张了一回声势。那日当值的军官和十几个军士已无影无踪,不当值的只渺渺记得来了两辆宫里 的绣龙绣凤马车,没受一点阻拦,就驰进了孝陵,不到半个时辰,马车出去了。做了什么, 谁也不知道。
“又是个没有苦主的无头案。”高炽叹息一声,这些年,这样的案子太多了。顾佐任应天府尹以来,整肃纲纪,严行夜禁,加强巡逻和盘查,还放出了不少便衣,抢劫杀人的案子略略少了些。最近这半年又回潮了,东家火,西家盗,兵马司的人,累得一个个东倒 西歪,坐那就能睡着了,也没有太大的进展,弄得顾佐整天蹲在兵马司衙门也不起作用。 这下倒好,竟闹到了孝陵,给太祖爷上演了一出脏兮兮的春宫戏。怎么办,怎么办?
“臣等既奉职东宫,殚思极虑也要为殿下想一个万全之策。”杨士奇恨恨道,“面上的文章继续做,纪纲的锦衣卫我们实指不上,也要让他动起来;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徐野驴为人仗义,可以一用。让他撒出更多的暗探,搜寻蛛丝马迹;若实在找不出来,也未必是坏事,殿下也明白水落石出的结果。真撕破脸皮,皇上脸上也无光!至于怎样上奏,容臣慢慢思量。”
高炽无语。 于是,专事巡捕盗贼、维护治安的五城兵马司又开始暗暗调查此事。 兵马司指挥使徐野驴高高大大,黑红脸膛,四十多岁的年纪,一个让人见了就能多几分信任的汉子。自幼就喜欢使枪弄棒,家里仅有的一头驴竟成了他的座骑,弄个木棒比划 着东挡西杀,野孩子一样在外漂泊,家里管不了也就不管了。野孩子骑驴,有人干脆叫他野驴,他也不在意,倒引以为荣,野驴的名字就这样叫开了。
徐野驴后来投到张辅门下做了一名军士,不仅武艺有了长进,心思也变得缜密起来, 屡经拔擢,未去交趾,被荐到了这六品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任上。他上任的光景比府尹顾佐还早些,也是因着那一阵子南京城里的无头案太多,虽拿住了凶手和毛贼,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,是仇杀、情杀、还是劫财,这些条件都不具备又都有嫌疑,弄得他一头雾水。
有一天夜间突巡,将一个在废旧民房下点火的嫌犯抓住,突抓突审,七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