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珜接过叶宗行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,给几个弟兄分发着。陈瑄表达着谢意,谦逊道: “我也是奉命完成皇差,百姓们如此天高地厚,倒叫我过意不去了。”
叶宗行亲自把吃食送到卧床的弟兄们手上,又说了一通安慰的话,才随陈瑄出来,上马巡视工地。
这一段的工程约完成了三成,看着军兵们有些疲惫,叶宗行不免心疼:“原想着,皇上在北京,圣旨下来也需两个月,农忙时节就过了,上个几万人不成问题。不曾想,圣旨 快,你的进度也快,还能不能帮上忙?一年之计在于春,看着这满地里春耕春播的百姓, 我是不忍让他们放下农活来挖河。”
“养兵千日,用兵一时,”陈瑄斩钉截铁,“漕卒挖河职责之事。农忙时节耽搁了, 百姓一半的收成就没了。叶大人也无需歉意,再过半个月,农忙过去了,上个三几万百姓 一抢,就等于是鏖战双方精疲力竭时我方突来了一支生力军,那是多大的鼓舞?汛前完工 根本不愁。”
“烟雾迷蒙,大帅也能看到光明的前景,钦佩之至!” 前面就是鸭陈口了,远处隐隐约约淮水的涛声已能听见。控制淮水与湖水进出的移风、清江、福兴、新庄四闸同在建设中。军兵们如此在行,倒不如说他们的大帅在行,见微知 着,见善思齐,了不得,他不打胜仗才怪呢!叶宗行自言自语,“半月后百姓们就是上阵, 怕也是没甚活可干了。”
“还有清江浦呢!清江浦之后的劳作还多着呢,”陈瑄的目光凝视着远方,越过淮水,一直向南,似是到了扬州、过了长江,“皇上的心思你我都明白。会通河修浚后,海运未废,皇上又命我于湖广、江西造平底浅船一千艘,专事河运,北运的漕粮才由永乐初年的几十万石到了现在的二百万石。运粮越多,就越觉着河道的不畅和风险。军兵们在管家湖西忙碌,我得闲沿淮水以南的运河仔细走了几回,主要是看地势,观水流。由淮安到扬州的三百七十里,大一些湖泊有一二十座,山阳有管家、射阳湖,宝应有白马、汜光湖,盱眙有洪泽湖,高邮有石臼、甓社、武安、邵伯诸湖。根本没有什么正规河道,古往今来, 就是把诸湖连接起来作为运道,要不怎么叫做‘湖漕’呢。湖面虽大,上有风涛之险,下有梗阻之恶,一旦搁浅,那么重的漕船,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