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中的宝剑“嗖”地一下插在了冻得硬邦邦的地上,吓得二人又是一激灵,“跟那蠢猪一样,不懂战场上避实击虚的道理吗?皇宫和应天府所在江宁、上元看得紧,句容、溧水、高淳、江浦、六合也紧吗?混账东西,往大了闹,把县衙都给老子搅和进去,放它一把火,有人坐卧不安了,天下大乱了,顾佐滚蛋了,那蠢猪还会踏踏实实坐着?”
“是、是。”二人叩着头,相互看了一眼,一脸的官司。皇上眼皮子底下,真闹腾起来,让人抓了把柄,你汉王爷乃至亲骨肉,有人说句话也就算了,像北京的赵王一样,过了那阵子,也就没事了。可对王爷身边的人,皇上有那么客气吗?赵王那个长史顾晟被杀, 举家流徙。一应侍从的人哪一个有好结果了?一想到这些,王斌、枚青便有些不寒而栗, 走不是,留不是,说更不是,大冬天里,汗涔涔的,乌纱帽里冒出了热气。
“殿下,想尽办法也没救过来,刘姬升天了,瞻圻哭得死去活来,谁也劝不开。”三 人僵持之际,高煦的内兄韦达过来了,哭丧着脸道。
“让他哭去吧,哭够了,找个棺材殓了。”一听死了人,高煦的酒醒了,话也柔了些。 他当时虽然气愤,并没用力,居然就死了?
“不妥啊,”王斌一时也想不出该怎样提醒他。王爷的姬妾薨了,那是要报给皇帝的, 没有个正当理由,根本说不过去。顿了顿,才说,“王爷,最好的结果是病故。”
高煦踱了几步,自己也感到这么处理草率了些,传到皇帝那儿徒生是非,给自己添堵: “叮嘱太医,看住瞻圻,阖府上下一词,都说刘氏突然大口吐血,暴病身亡,走漏消息者, 杀无赦。一、两天内给宗人府报丧,由宗人府再转呈皇上,到了皇上手里,事情早过去多少天了。”
“遵旨。” 高煦不由得看了王斌一眼,投去肯定的一瞥。 王斌约摸三十多岁,五短身材,身体微胖,一双不大的眼睛不时闪着阴冷的光。他自幼虽饱读诗书,却屡试不中,后来索性断了科考的念头,七拐八绕到汉王府谋了个大仓副使的差事。虽是个不入流的小官,他的心却远比天高。高煦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,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辅佐汉王干一番大事,因而,无事时还常抱着经史一类书翻看, 同僚讥笑,上司骂他,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