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事一切从简,但来了很多人。
葬礼是晏家操持的,大伯和大伯母都赶回来了,一向窝囊的大伯在爸爸的照片前哭得捶胸顿足。
“兄弟啊,我的亲兄弟……你是个真真正正的好人啊!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的人啊!你就这么走了,让哥哥以后怎么办!哥哥对不起你啊兄弟……”
苍老许多的大伯母也泣不成声:“兄弟啊,你走得太早了!辛苦一辈子,眼看小荷大了,你要享福了,你怎么不多陪她几年呀!还有丁琳,你撇下她,让她一个人以后怎么过呀!你天天给我们寄东西,还说过年给我们灌腊肠呢,以后你不在了,谁还惦记我们啊……”
我披麻戴孝,站在同样披麻戴孝的晏落身边,麻木的看着悲伤的人群。
居延今天也来了,一身丧服,远远的站着。
他每天都来,要负责爸爸的后事。
但我一分钱也不花他的。
花了都是要还的。
我也不准他参加爸爸的葬礼。
二表姐当天就被抓了,大姑和大表姐也不敢来无理取闹,怕被唾沫星子淹死。
后事的一应开销和墓地花费是我家和晏家对的钱,我妈说家里还有点存款,但晏家一定要出,我妈也接受了。
以后家里没了我爸,我妈又赚不了什么钱,我还在上学,她总得留一点应急。
葬礼过后,晏家耽误了几天生意,要回云城去了。
晏落要留下陪我,我也没让。
我说:“我又不会寻死觅活,不用担心我,你还是回去帮家里的忙吧,别再把阿姨累出什么好歹。”
他擦擦我脸上的泪,又凑过来亲亲我的额头:“有事叫我。”
然后走了。
宾客散尽,家里就剩我和我妈,我们看着空无一人的厨房,没心情做也没心情吃。
这时,门铃响了,我起身去开门。
居延站在门外,手里拿着一束白菊花:“我来上香。”
“不用了!”
我正要关门,居延放下花,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。
那是我们的婚前协议。
我咬咬牙:“我知道我还欠你钱!等我爸头七过去,我会回去的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