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僧愈发的不肯放手,死也要问个周详,驿丞无奈,只得挥挥手,叫房内的在官人等都退下,独在灯光之下,悄悄的对唐僧说道:“方才所问,鹅笼之事,乃是当今国主无道之事。你非要管他做什么?”
唐僧道:“何为无道。必见教明白,我方得放心。”
驿丞道:
“此国原是比丘国。近有民谣,改作小儿城。
“三年前,有一老人打扮做道人模样。带一女子。年方十八,进贡与当今陛下。陛下爱其美色,宠冠后宫。把那道人封作国丈。
“不想陛下贪欢,龙体有恙,命在须臾。那国丈便说有海外秘方,能延年益寿。所用药材都去十洲三岛采集完毕,只是药引子厉害。
“——但用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!煎汤服药服后,有千年不老之功。
“这鹅笼里的小孩儿都是选好的,养在里面。人家母父惧怕王法,不敢啼哭。所以传播谣言叫做小儿城。此非无道而何?
“长老且听我一劝。明朝到早朝只去倒换关文,不得言及此事。”
说罢,抽身离开。
唐僧听完这一番话,吓得骨软筋麻,止不住落下泪来,失声叫道:“昏君昏君!为你一人长生不老,怎么屈伤这许多小儿性命!孩子们,苦啊!苦啊!”
八戒上前劝道:“师傅,你怎么哭起来了?不是专把别人棺材抬在自家家里哭?”
沙悟净道:“是呀,师傅。常言道,君叫臣死,臣不死不忠,父教子亡,子不亡不孝。他伤的是他的子民,师傅不要苦恼。”
唐僧垂泪道:“徒弟呀!怎能说这样不慈悯的话?我们是出家人,积功累行。见这昏君,一位胡来,从来也不见吃人心肝可以延寿,这都是无道之事,叫我怎能不伤悲?”
朱圆圆说道:“师傅,不要哭,等明早倒换关文。咱们和国王讲讲情,打听打听那国丈是个什么模样……或许是个妖精,欲吃人的心肝,也未可知呀。”
悟空道:“师妹说的有道理,我明日和师傅一同进朝,看看那国丈的好歹!”
这边师徒几个正商议着,明日的事情。
那边,馆驿中准备好了晚斋,派人来请唐僧师徒过去用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