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庄……
墨定勋喉头泛起铁锈味,踉跄着要拽那抹玄色袍角,却见宝贤王已背身而立。
跳动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就像那条通往田庄的孤道。
他忽然意识到这次不是惩戒而是放逐!
所以,父王这是彻底放弃他了,是吗?
墨定勋抬头冷冷的望着他,“父王,可不后悔?”
宝贤王不想再同他多讲一句废话,抬脚朝案几走去。
墨定勋的瞳孔在烛火中缩成两点幽蓝的焰苗,看着宝贤王转身时绣着四爪蟠龙的后襟随步伐翻动,喉间突然滚出野兽般的低吼。
藏在广袖里的断刃滑入手心。
刀刃刺破锦缎的瞬间,血腥味混着鎏金香炉里尚未燃尽的的沉香在空气里炸开。
“父王总说血脉重逾千斤!”墨定勋将断刃又推进半寸,感受着刃尖在骨缝间震颤的触感,“可今你却如此狠心!”
宝贤王踉跄着扶住黄花梨桌,青瓷白玉瓶反映出他骤然苍白的脸,案头那本求陛下减免墨定勋三年禁足的折子,此时被喷溅的鲜血染出诡异红晕。
“逆……子……”宝贤王指尖抠进桌沿的木纹,脊骨碎裂声混着铜制香炉坠地的巨响,惊飞树上栖着的寒鸦。
墨定勋盯着父亲后颈处晕开的血痕,忽然想起自己被送去田庄时,他被绑在长椅上,受那五十鞭刑,当时他的血也染红了整个后背。
王府内巡查的守卫听到书房里传出的声响,立刻赶过来,及时控制住再一次举起断刃,欲刺进宝贤王心口的罪魁祸首。
温宁正要解下外袍就寝,檐下铜铃忽被夜风撞得急响,紧接着便是急促拍门声穿透雕花门扇。
她指尖还攥着半截绦带,忽听得侍卫隔着门禀报世子行刺之事,整个人如坠冰窟般僵在原地。
那墨定勋竟丧心病狂到弑父夺爵,这般毒辣心性,倒是与那泯灭人性的楚慕白不相上下。
书房内烛火摇曳,宝贤王捂着渗血的衣襟跌坐太师椅中。
侍卫死死按着仍在挣扎的墨定勋,断刃上的血珠正沿着刀柄滴落,在青砖地上绽开朵朵红梅。
逆子双目赤红如兽,嘶吼声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:“你早该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