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送信来的自然不多看一眼,毕恭毕敬的送了便走。纪柏驹拿了,望着皱了的信封出了半晌神,最终叹一口气,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痛的太阳穴。他近月来总是头疼。身子是每况愈下的,不少人嘱咐他注意身体,他只应了。大夫讲来是肝气郁结又忧思成疾,劝他放宽些心,平日乃莫过多操劳,另外又开了几副方子。药按日子喝了,身子骨却不见好的。
孙若梅也为着丈夫忧心。大儿子已有十四五岁,样貌、人品、气度、才华无一不全的,从见了也没个不赞的,自不用她操心。二儿子年岁尚幼,小孩子家的,不过四五岁罢了,许多事原可由着他。母家那头也平稳,父亲的官当的安稳,前几月还又升了。家中自也无不争气的,唯丈夫身于骨令她忧心。
孙若梅刚进门时,两人虽素未谋面,也称得上盲婚哑嫁,但纪柏珣仍对她极好。十几年方方面面无一不细致周到,家中小妹均叹她命好。嫁的是高门显贵,丈夫体贴,儿子争气,婆媳和睦,再没有更好的了。只话是如此讲,入门一两年,她便也觉了丈夫眉间隐有忧愁之色。问时丈夫只与她讲无事,有时夜半起身,也瞧了丈夫站在窗边。走过去时丈夫总与她讲夜里凉,先回罢。而后日子一天天过,丈夫的忧愁也更多,她又如何不忧心?
忧心也没法子。每次她与丈夫讲,丈夫都笑着拍她的手,与她讲过几日便好了,可总也没个好的时候的。有几次急得眼中含泪,又瞧了丈夫为她拭泪,便又什么都不讲了。这样的家,劝也无用,本就是磋磨人的地方。
晚间时分,纪柏珣回了家中,用了晚饭后回了自己房中。与孙若梅略谈了一会儿,便起身要走。孙若梅看了一眼外头略有些暗了的天,有些忧心的皱了皱眉道:“今日天色不早了,何敢此时去寻绮儿呢?若有事不妨明日白日里,或是过几日的中秋,那时不是时候更好吗?若送东西,何若自己去,让下人去一趟便罢了。”
纪柏珣闻言只是笑着起身,让底下人拿了大衣来,青松跟着去,留绿杨在屋中。孙若梅见状也不好多说,嘱咐青松照顾好大少爷。
纪柏珣并未多带人,只带了青松一人。两人行至纪罗绮门前,孙若梅本欲命人备轿,纪柏珣言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,全当散心。叩门后门里是北栀开的门。她朝外看了一眼,而后将半掩